1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PPT已经修改了第七遍。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下意识抬头,看见林悦踩着高跟鞋从电梯里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衬得身材更加高挑。我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盯着屏幕,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还在加班啊?"她走到我桌前,声音轻柔。
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茉莉混着檀木的香气。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近到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
"嗯,王经理要的方案,明天就要。"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林悦是我们公司的策划总监,比我大三岁,是公司公认的女神。她不仅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强,听说还是海归。每次她从走廊经过,都会引起一阵骚动。
"辛苦了。"她笑了笑,"要不要喝杯咖啡?我刚买的蓝山。"
我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针扎了进去。我捂住头,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个方案要是做不好,王明那个老色鬼肯定又要借题发挥。他最近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恶心了......"
我愣住了,这分明是林悦的声音,可是她的嘴唇根本没动。
"你怎么了?"林悦关切地问。
我抬起头,发现她的嘴唇确实没动,但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不过这个实习生倒是挺认真的,比那些整天想着拍马屁的强多了......"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对不起,我可能有点低血糖。"我慌乱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刚才那是幻觉吗?可是那个声音如此清晰,连语气都和林悦一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回到办公室时,林悦已经走了,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我端起咖啡,走向茶水间。
果然,在拐角处我听到了王经理的声音:"林悦那个小贱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目中无人。等我把她弄到手......"
我探出头,看见王经理正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他的嘴巴在动,但我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声音:"上次在酒会上她居然敢拒绝我,这次的项目我一定要让她好看。还有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整天围着林悦转,找个机会把他开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咖啡差点洒出来。这不是幻觉,我真的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我蹑手蹑脚地退回办公室,心跳如擂鼓。这个能力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我听到了王经理龌龊的想法,他不仅对林悦图谋不轨,还想找机会开除我。
我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既然知道了王经理的打算,我就不能坐以待毙。这个方案我一定要做到完美,让他找不到任何借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完全沉浸在工作中。直到凌晨三点,我才终于完成了方案的最后一页。保存文档时,我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这时,我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么晚了还在加班,真是个努力的年轻人。"
我转头看去,是公司的保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她的嘴唇紧闭着,但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我家儿子要是能有他一半努力就好了......"
我朝她笑了笑,她愣了一下,也回以微笑。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能力或许不是诅咒,而是一份礼物。它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看到了每个人藏在面具下的心声。
收拾好东西,我走出办公楼。深夜的街道很安静,路灯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我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明天,将会是全新的一天。
2
我站在茶水间的镜子前,第无数次调整领带。玻璃倒影里的年轻人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这是连续熬夜修改方案的代价。
"实习生就要有实习生的样子。"王经理油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转身时差点撞上他凸起的啤酒肚。他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上:"年轻人不要总想着走捷径,知道吗?"
我强忍肩膀的疼痛,突然听到他心底的狞笑:"等招标会结束,老子就让你收拾东西滚蛋。林悦那个贱人居然敢在晨会上反驳我......"
"您说得对。"我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表情,同时捕捉到他西装内袋的异样——那里藏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边缘露出半截印着招标公司logo的纸片。
这个发现让我浑身发冷。原来王明不仅想搞职场霸凌,居然还打算在今天的招标会上动手脚。我看着他走向会议室的背影,摸出手机给林悦发了条消息:"投标书可能有问题,建议检查技术参数部分。"
五分钟后,林悦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冲进办公室。她今天穿了件黑色收腰西装,卷发像泼墨似的垂在肩头,整个人仿佛带着刀锋出鞘的气势。
"你怎么知道的?"她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正是标书被篡改的页面:"核心参数被调低15%,这会让我们在性价比评分环节直接出局。"
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听见她剧烈心跳下掩藏的心声:"难道他和王明是一伙的?不,这孩子的眼睛太干净了......"
"昨晚最后检查时发现的。"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余光瞥见玻璃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影——是王明的跟班小张。他正贴着门缝偷听,胸前钢笔闪着可疑的红光。
林悦突然靠近我,纤长手指划过我领口的褶皱。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时,我听到她真实的想法:"看来需要给小朋友准备防窃听装置了。"
"领带歪了。"她大声说,指尖却在我掌心快速划下四个数字:0912。那是公司保险柜密码,招标会备用U盘就锁在里面。
当招标会现场空调吹出第十八道冷风时,我终于看懂了这场精心设计的杀局。王明在评委席右侧第三个座位下方粘着微型接收器,招标公司副总不断擦拭的眼镜框藏着针孔摄像头,而我们这边的小张正对着手机屏幕反复检查领夹式录音机。
"现在公布最终报价。"主持人话音刚落,王明突然举手:"我们申请临时调整报价。"
我看着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耳膜被无数心声撞击得生疼。评委们表面严肃,内心却在计算回扣金额;竞标对手的主管摸着佛珠,脑中回放和王明在温泉会所密谈的画面;而林悦看似镇定,指甲早已掐进掌心:"备用U盘怎么还没送到......"
"请等一下。"我站起来时碰翻了矿泉水瓶,冰水泼在西装裤上也浑然不觉。在场所有人都听到我颤抖却清晰的声音:"我司申请调取三天前提交的原始标书,并请求检查现场所有电子设备。"
会场死寂的瞬间,我听见王明心里炸开的脏话,听到林悦骤然加快的心跳,还有评委席某位领导慌乱中碰掉的钢笔——那支笔摔在地上时,露出了藏在笔帽里的微型信号发射器。
当警察带走第七个涉案人员时,林悦在消防通道堵住了我。她细高跟抵住我的运动鞋尖,烈焰红唇弯成危险的弧度:"说说吧,怎么发现茶水间吊顶夹层里的原始标书?又怎么知道小张偷换了我的抗过敏药?"
我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鼻腔里全是她身上侵略性极强的香水味。此刻她心里滚动着三十七种审讯方案,而我正盯着她发梢将断未断的水晶发卡——那上面沾着王明办公室特有的古巴雪茄烟丝。
"如果我说是咖啡杯告诉我的呢?"我抬手接住突然坠落的水晶发卡,听见她心跳漏了一拍。
3
林悦的办公室在28层,整面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把玩着那枚水晶发卡,目光却落在我脸上:"所以,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一切?"
我站在她办公桌前,听见她心里在反复推敲:"三天内连续识破三起商业间谍案,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除非......"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除非他就是那个内鬼,在用苦肉计博取信任。"
"林总监,"我露出苦笑,"如果我是内鬼,为什么要帮公司挽回上亿的损失?"
"也许你在下一盘更大的棋。"她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细碎的声响,"比如,接近我?"
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听见她心跳微微加快。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她不是在审讯,而是在试探——试探我的底线,试探我的意图,甚至,试探我的感情。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王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小林啊,听说你最近很关心公司安保工作?"
林悦瞳孔微缩,我听见她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居然敢带人硬闯总监办公室......"
"王经理,"我上前一步,挡在林悦面前,"您这是要做什么?"
王明眯起眼睛,我听见他心底的狞笑:"小子,你以为抱上林悦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主人!"
他身后的壮汉突然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我浑身僵硬,听见林悦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她心里飞速运转的念头:"安保系统被黑了,手机信号被屏蔽,必须想办法......"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来自王明西装内袋的手机:"倒计时开始:5、4、3......"
"趴下!"我猛地扑向林悦,将她扑倒在地。几乎在同一时刻,王明的手机爆炸了。火光和浓烟中,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有林悦近在咫尺的心跳。
"你......"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怎么知道会爆炸?"
我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太阳穴一阵剧痛。无数声音涌入脑海:王明手下的咒骂、保安的脚步声、消防警报的轰鸣......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声:"目标确认,开始清除行动。"
我强忍着头痛,拉起林悦:"快走!这不是普通的职场斗争,我们被卷进更大的阴谋了!"
我们冲进消防通道,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悦的高跟鞋早就踢掉了,赤脚在楼梯上飞奔。我听见她心里翻涌的疑问,却顾不上解释。
跑到15层时,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目标进入射程。"抬头看去,一个红点正对着林悦的后心。
"小心!"我用力将她推开,子弹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弹孔。
林悦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拉起她继续往下跑,同时捕捉着周围每一个声音。清洁工的拖把、保安的对讲机、消防栓的玻璃......它们都在向我传递信息:楼上三个枪手,楼下两个埋伏,地下车库有接应车辆。
当我们终于冲出大楼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车窗降下,露出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上车!"
我听见林悦倒吸一口冷气:"是你......"
4
黑色轿车在夜色中疾驰,后视镜里映出墨镜女人冷峻的侧脸。我听见林悦急促的心跳,还有她心里翻涌的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组织已经......"
"系好安全带。"墨镜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后面有尾巴。"
我回头看去,三辆黑色SUV正紧追不舍。突然,我听到其中一辆车的引擎盖下传来异响:"燃油管路受损,预计30秒后起火。"
"左边那辆车要爆炸了!"我话音刚落,那辆SUV就轰然起火,在路面上打横翻滚。另外两辆车不得不急刹车,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墨镜女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有意思。"
林悦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预知这些?"
我正要回答,突然听到车载电台传来的加密通讯:"目标车辆即将进入隧道,准备实施拦截。"
"不能进隧道!"我大喊,"他们在隧道里设了路障!"
墨镜女人猛打方向盘,轿车一个急转弯冲上匝道。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悦撞进我怀里,我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你最好解释清楚。"墨镜女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手枪,"否则下一个急刹车可能会让你飞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我能听到声音,任何声音。人的想法,机器的故障,甚至......"我看向车载导航,"比如前面路口右转的话,会撞上施工路障。"
墨镜女人猛地踩下刹车,轿车在路口漂移停下。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读心者?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说。"
林悦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所以你知道王明的阴谋,知道茶水间有标书,知道......"她的声音颤抖起来,"知道我对你的......"
我没让她说完,因为我又听到了新的声音——来自路边的消防栓:"压力异常,预计5分钟后爆裂。"
"快离开这里!"我拉着林悦跳下车,墨镜女人紧随其后。我们刚跑出十几米,身后的消防栓就轰然炸裂,水柱冲天而起。
墨镜女人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安全屋暴露了,我们需要新的藏身处。"
林悦突然说:"去我公寓。"
"不行,"墨镜女人摇头,"你的住处肯定被监视了。"
"不是现在住的公寓,"林悦咬了咬嘴唇,"是我用假名租的另一处。除了我,没人知道。"
我听见她心里闪过一个画面:一间装修简约的loft,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夜景,床头柜上放着我们的合照——等等,我们的合照?
墨镜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就去那里。不过在这之前......"她突然掏出手枪,对准我的太阳穴,"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林悦惊呼:"不要!"
"放心,"墨镜女人扣动扳机,"只是麻醉针。"
我最后的意识,是听见她心里的话:"如果他能活过今晚的测试,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5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头顶是无影灯刺眼的白光,四周是布满仪器的实验室。我想起身,却发现手脚都被固定带绑住了。
"别挣扎了,"墨镜女人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这是特制的束缚带,能屏蔽你的能力。"
我这才发现,那种时刻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消失了。实验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努力保持冷静,"林悦在哪?"
墨镜女人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放心,她很安全。现在,让我们来做个实验。"
她按下按钮,天花板突然打开,降下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我完全罩住。我听见空气被抽走的声音,玻璃罩内逐渐形成真空。
"这是第一阶段测试,"墨镜女人隔着玻璃说,"看看你在极端环境下,能力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感觉肺部开始发痛,视线逐渐模糊。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我的大脑深处:"基因序列激活,适应模式启动。"
突然,我能"看见"玻璃罩的分子结构,看见它们之间的缝隙。我集中注意力,那些缝隙开始扩大,直到"砰"的一声,玻璃罩碎裂成千万片。
墨镜女人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看来你的能力不止是读心。"
我扯开束缚带,跳下床:"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她正要回答,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悦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枪:"放开他!"
我愣住了。这不是我认识的林悦——她眼神凌厉,动作专业,完全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
"林悦,"墨镜女人叹了口气,"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受够了你们的谎言!"林悦的枪口对准墨镜女人,"三年前你们就是这样带走他的,现在又想重演一次吗?"
我感觉头痛欲裂,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脑海:实验室、手术台、林悦哭泣的脸......还有那句:"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等等,"我按住太阳穴,"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林悦的枪口微微颤抖:"你......你想起来了?"
就在这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闪烁不停。墨镜女人看了眼平板电脑,脸色大变:"他们找到这里了!"
"谁?"我问。
"另一个组织,"林悦拉住我的手,"他们一直在追捕像你这样的'特殊能力者'。三年前,就是他们......"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解释。实验室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浓烟中走出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为首的是个戴着眼罩的男人,他的声音沙哑:"终于找到你了,实验体007。"
我感觉太阳穴一阵剧痛,那个声音又出现了:"防御模式激活。"突然,我能"看见"周围所有人的动作轨迹,就像慢动作回放一样。
"趴下!"我扑倒林悦,子弹擦着我们的头顶飞过。墨镜女人已经和入侵者交火,实验室里枪声大作。
我拉着林悦躲到实验台后面,突然听到她心里的话:"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把一个注射器扎进了我的脖子。
"你......"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
"这是记忆恢复剂,"林悦紧紧抱住我,"三年前,我们是一对。你为了保护我,自愿接受实验,获得了这些能力。但他们清除了你的记忆......"
更多的画面涌入脑海:我和林悦在训练场对练,在实验室研究,在星空下拥吻......还有那个决定性的夜晚,我签下实验同意书时,她泪流满面的脸。
"我想起来了......"我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突然,一声枪响。林悦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从她胸口涌出。
"不!"我抱住她倒下的身体,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情感共鸣激活,能力进化开始。"
我抬起头,看见眼罩男人正举着冒烟的枪管。这一刻,我能"看见"他体内每一根血管,每一个器官。我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
"住手!"墨镜女人大喊,"如果你杀了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但已经太迟了。眼罩男人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紫地倒了下去。其他人惊恐地看着我,纷纷后退。
我低头看着林悦苍白的脸,听见她微弱的心跳:"对不起......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6
林悦被推进手术室已经三个小时了。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沾满她的血。墨镜女人——现在我知道她叫莫琳——站在窗边,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突然开口,"你杀了'暗影'的高级特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抬起头:"那就让他们来。我现在能'看见'一公里内的所有生命体征,能'听见'整栋大楼的电子信号。如果他们敢来......"
"停!"莫琳厉声打断我,"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你的能力在失控,每一次使用都在改变你的大脑结构。再这样下去,你会......"
"会怎样?"我站起来,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变成一个怪物?还是彻底失去人性?"
莫琳沉默了片刻:"三年前,我们有过12个实验体。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其他人要么能力失控自毁,要么被能力反噬变成植物人。你以为我们清除你的记忆是为了什么?"
我愣住了。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实验室里痛苦的尖叫,监控屏幕上扭曲的人影,还有......我自己的脸,在镜子里逐渐变得陌生。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医生走出来,脸色凝重:"子弹取出来了,但伤到了心脏。她需要'生命维持系统',但我们这里没有......"
"我知道哪里有。"莫琳快速按着手机,"'光明会'在城郊有个秘密基地,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但是......"
"但是什么?"
"那里也是你接受实验的地方。"莫琳直视着我的眼睛,"你确定要回去吗?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看着手术室里林悦苍白的脸,听见她微弱的心跳声。突然,我捕捉到她潜意识里的一个画面:地下室里,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锁在特制的玻璃舱里。
"那里还有什么?"我抓住莫琳的手腕,"你们还瞒着我什么?"
莫琳叹了口气:"你确定要知道真相吗?即使那可能会毁了你现在的生活?"
就在这时,我的大脑突然接收到一个异常信号。那是一种特殊的脑电波,频率和我的一模一样。我猛地转身,看向走廊尽头:"有人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让我毛骨悚然的脸——那是我自己的脸。
"好久不见,"他微笑着说,"或者说,初次见面?我是实验体006,你的......原型。"
我感觉天旋地转,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手术台上并排躺着的两个身影,基因图谱上完全一致的序列,还有林悦看着我们时痛苦的眼神......
"不......"我后退一步,"这不可能......"
"很遗憾,这就是真相。"006平静地说,"你是我的克隆体,是'光明会'为了制造完美特工而进行的实验。林悦从一开始就知道,但她选择了你。"
手术室里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林悦的心跳在急速下降,我听见她最后的意识:"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真的......爱你......"
"带她去基地!"我朝莫琳大喊,同时挡在006面前,"我来拖住他。"
006笑了:"你以为你能阻止我?我拥有你所有的能力,而且......"他的眼睛突然变成诡异的银色,"我比你更懂得如何使用它们。"
我感觉大脑被什么东西入侵了,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搅动我的神经。这是比读心更可怕的能力——意识操控。
"你知道吗?"006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最讽刺的是,林悦爱上的其实是我。她只是把你当成了我的替代品。"
我跪倒在地,感觉意识在逐渐模糊。但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来自我体内最深处的基因记忆:"生存本能激活,终极防御模式启动。"
突然,我能"看见"整个城市的能量流动,能"听见"所有电子设备的数据传输。我意识到,我可以操控这一切。
"住手!"莫琳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如果你启动终极模式,整个城市的电网都会瘫痪!"
但已经太迟了。我闭上眼睛,释放出体内所有的能量。整栋大楼的灯光瞬间熄灭,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灵。
在绝对的黑暗中,我听见006的惨叫,还有莫琳的惊呼。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006已经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你......"他艰难地抬起头,"你居然......突破了基因锁......"
我跪在他身边,感觉体内的能量在急速流失。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也是最后的赌注。
"告诉'光明会',"我凑近他的耳边,"如果他们再敢伤害林悦,我会让整个组织灰飞烟灭。"
006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不动了。我抬起头,看见莫琳震惊的脸。
"你......"她颤抖着说,"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你释放的能量脉冲,足够让半个城市瘫痪24小时。'暗影'和'光明会'都会知道你的存在......"
我艰难地站起来,感觉视线开始模糊:"带林悦去基地。我会......处理后续......"
但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还有莫琳的惊呼:"是'光明会'的特遣队!他们找到我们了!"
7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舱里。四周是熟悉的实验室布局,但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先进。我的手腕上连着各种监测仪器,大脑里那种时刻萦绕的声音消失了——他们给我注射了抑制剂。
"你终于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去,是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他的胸牌上写着"Dr. Zhang"。
"这是哪里?"我试着活动手脚,却发现全身无力。
"'光明会'总部,"张博士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准确地说,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实验室。"
我注意到他的心声被某种屏障挡住了,这让我更加不安:"林悦在哪?"
张博士没有回答,而是调出一段全息投影。画面里是无数个玻璃舱,每个里面都躺着一个"我"。有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有的已经白发苍苍。
"你是第47号克隆体,"张博士说,"也是最接近完美的一个。可惜,你选择了背叛。"
我感觉胃部一阵抽搐:"006说他是我的原型......"
"他在说谎,"张博士冷笑,"你才是原型。其他克隆体都是根据你的基因序列制造的。但他们都失败了,要么能力失控,要么产生严重排异反应。"
突然,警报声响起。张博士看了眼监控屏幕,脸色大变:"'暗影'的人攻进来了!"
实验室的墙壁被炸开,浓烟中冲出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工。我认出他们的制服——是莫琳的人。
"别动!"一个特工用枪指着张博士,"把实验体交出来!"
张博士突然按下手中的遥控器,我所在的玻璃舱开始下沉:"你们永远别想得到他!"
我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地下设施。最后,玻璃舱停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这里堆满了废弃的实验设备,墙上布满了奇怪的符号。
我挣扎着爬出玻璃舱,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救......救命......"
顺着声音找去,我看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数十个玻璃舱排列在黑暗中,每个里面都有一个"我"。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在痛苦地抽搐。
"这些都是失败的实验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欢迎回家,原型体。"
我转身,看见006站在阴影里。他的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你知道吗?我们共享同一个意识网络。当你突破基因锁的时候,我们也获得了自由。"
我感觉大脑一阵刺痛,无数个声音涌入:"救救我们......" "杀了他们......" "让我们合为一体......"
"不......"我捂住头,"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006的声音变得扭曲,"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来吧,让我们完成最后的融合......"
我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他。就在这时,一声枪响,006的头颅炸开了花。
"快走!"林悦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见她坐在轮椅上,手里握着冒烟的枪。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神依然坚定。
"你怎么......"我冲到她身边。
"莫琳带我来的,"她虚弱地说,"她说只有你能阻止这一切。"
突然,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震动。我听见上方传来爆炸声,还有无数脚步声。
"他们来了,"林悦抓住我的手,"'光明会'和'暗影'的特遣队。他们要销毁所有证据,包括我们。"
我看着周围那些痛苦的克隆体,突然明白了什么:"不,他们不是来销毁证据的。他们是来收集'素材'的。"
林悦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些克隆体,"我指着周围的玻璃舱,"他们不是失败品,而是'武器'。'光明会'和'暗影'都想得到他们,用来制造超级士兵。"
林悦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残存的能量。虽然被注射了抑制剂,但我还能勉强启动能力。我"看见"了整个地下设施的构造,找到了一个紧急出口。
"抱紧我,"我抱起林悦,"我们要赌一把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克隆体的心声:"带我们走......"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所有克隆体的意识都连接在了一起。
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不是简单的读心者,而是一个意识网络的枢纽。我可以连接所有克隆体的大脑,形成一个庞大的意识共同体。
"准备好了吗?"我低头问林悦。
她紧紧抱住我的脖子:"无论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启动了意识网络。瞬间,所有克隆体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玻璃舱一个接一个打开,他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一支沉默的军队。
上方传来惊恐的喊叫声。'光明会'和'暗影'的人显然没料到这个局面。
"走吧,"我抱着林悦走向紧急出口,"让我们给这个世界一个惊喜。"
8
地下设施的紧急出口通向一条废弃的地铁隧道。我抱着林悦,身后跟着数十个克隆体。他们的意识与我相连,像一支无声的军队。
"前面有岔路,"林悦虚弱地说,"左边通向旧城区,右边......"
"右边通往'暗影'的秘密基地,"我接过话,"我能'看见'他们的布防。"
林悦惊讶地看着我:"你的能力......"
"进化了,"我苦笑,"现在不仅能读心,还能共享所有克隆体的感知。代价是......"我摸了摸鼻子,那里正在流血,"大脑随时可能超负荷。"
突然,我通过克隆体的感知发现前方有埋伏。'光明会'的特工正在隧道两侧布置EMP装置,准备瘫痪我们的意识网络。
"停!"我抬手示意。克隆体们立即停下,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林悦问。
我闭上眼睛,通过意识网络指挥克隆体:"3号、7号,解决左边的特工;5号、9号,右边;其他人掩护。"
几秒钟后,前方传来闷哼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我"看见"特工们被克隆体悄无声息地解决,他们的记忆也被同步到我的大脑。
"安全了,"我睁开眼,"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光明会'已经启动了自毁程序,整个地下设施将在30分钟后爆炸。"
林悦抓紧我的衣领:"那这些克隆体......"
"他们也是人,"我坚定地说,"我会带他们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克隆体突然抽搐着倒下。我通过意识网络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他们在快速衰竭。
"该死!"我咬牙,"'光明会'在克隆体的基因里设置了定时自毁程序。"
林悦摸出一个U盘:"这是莫琳给我的,说是能解除基因锁。但需要接入主控电脑......"
我立即调取克隆体的记忆,找到了主控室的位置:"在地下三层,但那里肯定有重兵把守。"
"让我去,"一个克隆体突然开口,声音和我一模一样,"我可以伪装成实验体。"
我看着他的眼睛,通过意识网络传递信息:"太危险了。"
"我们本就是为你而存在的,"他平静地说,"现在,该实现我们的价值了。"
其他克隆体也纷纷表示同意。我感受到他们强烈的意志,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的情感共鸣。
"好,"我点头,"4号、8号掩护,2号主攻。记住,接入U盘后立即撤离。"
三个克隆体迅速消失在隧道尽头。我抱着林悦继续前进,同时通过意识网络监控他们的行动。
突然,我"看见"2号被抓住了。'光明会'的人发现了他的异常,正在严刑逼供。
"不......"我捂住头,感受到2号的痛苦。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大脑:实验室里的折磨,无休止的测试,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林悦,"我颤抖着说,"'光明会'和'暗影'其实是一伙的。他们制造克隆体不是为了超级士兵,而是为了......"
话未说完,前方传来爆炸声。一个克隆体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浑身是血:"成功了......但......"
他的身体突然僵直,然后软软倒下。我感受到意识网络中又少了一个节点。
"快走!"我抱着林悦狂奔。身后传来坍塌声,隧道开始崩塌。
终于,我们冲出了地面。月光下,我看见了令人窒息的一幕:整个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应急灯在闪烁。
"EMP脉冲......"林悦虚弱地说,"U盘不仅解除了基因锁,还释放了病毒程序......"
我这才意识到2号做了什么——他用自己的生命,瘫痪了整个城市的控制系统。
突然,我的大脑接收到一个强烈的信号。是幸存的克隆体们,他们正在集结。
"他们在哪里?"林悦问。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意识网络:"旧城区,废弃的体育馆。他们在等我们......"
就在这时,几架直升机出现在夜空中。探照灯扫过地面,我看见了'暗影'的标志。
"该死!"我抱着林悦躲进阴影,"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林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你的手环......"
我这才注意到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金属环。那是'光明会'给我戴上的监测器,也是追踪器。
"摘不掉,"我尝试了一下,"除非砍掉手......"
林悦突然吻住了我。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却又那么自然。我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温度,还有......她偷偷塞进我手里的刀片。
"对不起,"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用刀片割断了手环。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突然僵直,然后软软倒下。
"林悦!"我抱住她,发现她的后颈有一个细小的针孔——是'暗影'的麻醉针。
直升机降落在不远处,特工们举着枪包围过来。我抬头看着他们,突然笑了。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吗?"我轻声说,"不,这才刚刚开始。"
我启动了意识网络的终极模式。瞬间,整个城市的电子设备同时重启,所有屏幕上都出现了我的脸。
"我是实验体007,"我的声音通过无数扬声器传遍全城,"也是你们的末日。"
9
我站在城市最高的信号塔顶端,狂风撕扯着破损的衣角。脚下是陷入疯狂的城市,暴徒在燃烧的街道上奔跑,警笛声与爆炸声此起彼伏。意识网络在我脑中展开,七百三十四个克隆体的视野同时闪烁,像是无数个分屏监控画面。
"找到林悦了。"12号克隆体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在'暗影'总部地下七层的量子囚室。"
我调取他的视野:纯白色的环形房间中央悬浮着透明舱体,林悦如同睡美人般漂浮在淡蓝色液体中。她的太阳穴连着神经接驳器,胸口有规律地闪烁着红光——那是微型炸弹的倒计时。
"四十七分钟。"23号克隆体正在破译'暗影'的安防系统,"量子锁需要虹膜、声纹和意识波三重验证。"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血液正从鼻腔不断滴落。过度使用意识网络让我的大脑皮层开始溶解,但此刻已顾不得这些。突然,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穿着白大褂的林悦站在实验室里,往我的克隆体培养舱中注入某种银色液体。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意识网络突然剧烈震荡,所有克隆体同时发出悲鸣——他们正在承受我的情绪波动。
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接通了全城广播:"张博士,我知道你在听。三十分钟内释放林悦,否则我就把'潘多拉计划'的资料公之于众。"
五公里外的地下掩体内,张博士的冷汗浸湿了白大褂。他面前的屏幕上,正显示着二十年前的项目档案:[潘多拉计划:通过克隆体意识网络操控全人类脑波,已完成97%同步率测试]。
"他在虚张声势,"'暗影'指挥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所有通讯都被我们屏蔽了!"
仿佛为了回应这句话,全城所有电子屏幕突然亮起。超市广告屏、车载导航、甚至儿童手表,都在播放着实验室里的血腥画面:数以千计的克隆体在培养舱中挣扎,穿着'光明会'与'暗影'制服的研究员正在记录数据。
"还剩二十八分钟。"我的声音从每个扬声器里传出,"顺便说,你们埋在城郊的十二枚神经毒气导弹,发射密码是Alpha-Zulu-9-4-0。"
指挥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张博士看着突然对准自己的枪口,终于明白那个克隆体为何执意要接入主控电脑——他早就偷走了所有机密。
"快联系莫琳!"指挥官对着通讯器怒吼,"让她带着......"
"你是在找我吗?"莫琳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身后跟着三十七个克隆体,每人都举着造型奇特的武器——那是用实验室设备改造的神经脉冲枪。
混战爆发的瞬间,我已经来到量子囚室门前。11号克隆体正将自己的眼球按在虹膜扫描仪上,23号克隆体在声纹锁前模仿张博士的声音,而我则将手掌贴在意识波检测器上。
"警告!非法入侵!"机械音响起的同时,7号克隆体将破解器插入接口。我们三个克隆体同时抽搐——意识波验证需要承受百万伏特的电击。
囚室门打开的刹那,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林悦的漂浮舱连接着十二根导管,每根导管都通向一个培养舱,里面是正在发育的婴儿克隆体。
"他们用你的基因......"林悦通过神经接驳器直接在我脑中说话,"想要制造完全受控的新人类......"
我突然明白为何她的记忆被篡改过。二十年前,正是她发现了这个惊天阴谋,才冒险将我的原始基因样本替换成突变体。那些婴儿克隆体银色的瞳孔,分明是基因突变的特征。
"倒计时十分钟。"警报声响起,林悦胸口的红光开始疯狂闪烁。我伸手触摸漂浮舱,却被量子屏障灼伤了手掌。
"没用的,"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除非用创始人的DNA......"
我猛地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张博士,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所有克隆体都会突变吗?"说着划开手腕,让泛着银光的血液滴在识别器上。
整个'暗影'总部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电子锁同时开启,培养舱中的婴儿克隆体睁开眼睛,他们银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数据洪流。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能量涌入——这些新生代克隆体才是真正的意识网络核心。
"你做了什么!"张博士的尖叫从广播里传来。
"你该问问二十年前,是谁调换了基因样本。"我打碎漂浮舱,接住坠落的林悦。她胸口的炸弹显示器突然熄灭——新生代克隆体们修改了程序。
整座城市在此时陷入诡异的寂静。燃烧的汽车定格在爆炸瞬间,飞溅的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连飘落的灰烬都静止了。新生代克隆体的意识竟然扭曲了局部时空。
"他们......在保护我们......"林悦虚弱地抬手,指向那些婴儿克隆体。每个培养舱都在发光,构成一个巨大的保护力场。
我突然头痛欲裂,耳边响起亿万人的呓语。新生代克隆体正在连接全人类的意识,那些银色的瞳孔映出星空般的神经网络。他们选择了我作为意识洪流的闸门,而我脆弱的肉体即将崩溃。
"杀了我......"我抓住林悦的手按在自己太阳穴上,"趁我还能控制......"
林悦却吻住了我。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咸涩的泪,她的指尖按在我后颈的基因锁位置:"当年我能创造奇迹,现在依然可以。"
剧痛席卷全身时,我看到了真相:二十年前的雨夜,林悦将自己的神经干细胞注入我的基因链。那些银色液体不是毒药,而是让克隆体产生自主意识的钥匙。她从来都不是旁观者,而是用整个人生为我铺路的共犯。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世界变了样。我能看见空气中流淌的电磁波,能听见植物根系在地下交谈,甚至能触摸到时间的褶皱。新生代克隆体们对我微笑,他们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父亲,母亲,请指引我们。"
城市上空,巨大的意识云团开始旋转。七十亿人类在这一刻抬头,眼中都闪过一抹银色。林悦的头发不知何时全白了,但她握着我的手温暖如初:"看来我们要教孩子们,怎样做个好神明了。"
在时空静止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张博士的枪口迸出火光。子弹穿透玻璃的轨迹清晰可见,却在触及林悦的瞬间化成一群银蝶。新生代克隆体们嬉笑着改写现实,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