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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消毒水的气味里找回意识的。
手机锁屏显示着2020年9月12日，微信置顶还是"经管院迎新群"。
指甲掐进掌心会疼，窗外蝉鸣裹着桂花香涌进来。这不是ICU病房，是重生回大三开学这天。
"姜夏！你的热水壶要烧穿了！"
对床林小满探出脑袋，乱蓬蓬的卷发里别着荧光绿鲨鱼夹。
记忆突然鲜活，两年前她就是这样举着锅铲冲我喊。
后来在实习公司茶水间，也是她替我挡了那杯泼向我的热咖啡。
我猛地拔掉电源，手腕内侧的烫伤疤痕消失无踪。
镜子里还是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鼻尖因为过敏泛红，唯有眼睛亮得惊人。
上辈子我在这天弄丢保研资格，错过顾沉舟的表白，还被苏晚晴设计背了处分。
"小夏，"林小满突然压低声音。
"刚路过辅导员办公室，听说顾学长要当我们班助。"
她挤眉弄眼地撞我肩膀，我手一抖，保温杯磕在瓷砖上发出脆响。
这不对。
按照原时间线，顾沉舟应该下周才会从MIT交换回来。
我弯腰捡杯子时瞥见阳台晾衣架，那件米色针织开衫正在风里摇晃。
昨天苏晚晴找我借的，说学生会面试要穿得温柔些。
后背窜起凉意。
前世她穿着这件衣服摔下楼梯，监控拍到是我最后碰过衣柜。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打开手机相册。
最新照片是昨晚拍的星空，配文："愿所有遗憾都有弥补的机会"。
点赞列表里，"舟"的头像赫然在列。
"姜同学？"
清泠泠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时带倒椅子，顾沉舟伸手扶住椅背，冷白腕骨从黑色卫衣袖口探出，佛珠硌在我手背。
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开学典礼要迟到了。"
我盯着他眼尾那颗淡褐色小痣。
前世最后一次见面，他在雨里攥着摔碎的和田玉坠问我："姜夏，你究竟有没有心？"此刻他抽回手的动作太快，佛珠缠上我腕间的红绳。
礼堂空调开得太足，我缩在座位搓手臂。
前排忽然传来骚动，苏晚晴抱着课本踉跄跌向顾沉舟。
浅绿裙摆绽开时，我清晰看见她指尖勾住他衬衫下摆的动作。
"顾学长能帮我看看演讲稿吗？"她仰起脸，碎钻发卡将阳光折射成彩虹。
"总觉得结尾不够有力呢。"
我捏紧口袋里的U盘，里面有她下周要偷走的案例分析报告原稿。
顾沉舟侧身避开触碰，佛珠擦过木质椅背："建议参考《国富论》第七章。"
他转身时目光掠过我膝头的《计量经济学》，忽然弯腰抽走我掌心的薄荷糖："借颗清醒剂。"
糖纸在他唇间泛出冷光。
我忽然记起，前世他戒烟时总来蹭我的糖，后来听说苏晚晴送了他一盒瑞士巧克力。
礼堂顶灯突然熄灭，大屏幕亮起校训的瞬间，我瞥见苏晚晴在阴影里冲我笑。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我站在宿舍楼道，手里拿着苏晚晴的珍珠耳环。
实验课分组表贴在走廊时，我正被周予安堵在自动贩卖机前。
这个传闻中金融系最野的公子哥，此刻晃着罐冰可乐，桃花眼弯成月牙："姜同学，你睫毛膏晕了。"
我抬脚就往他限量球鞋上踩，被他灵活躲开。
上辈子我总躲着这个纨绔子弟，直到火灾时他踹开安全通道把我推出去，自己右手落下永久性烧伤。
"周三计量经济学组队，来当我军师？"
他单手开易拉罐，气泡溅到我手背，"听说你上个月把顾冰块辩得哑口无言。"
我盯着他卫衣领口若隐若现的银色链子。
前世他葬礼上我见过那条吊坠，内侧刻着"ZY 0913"。正是我的生日。
"周同学，"我按下B2键，冰柜蓝光映着眼底算计。"
拿你下月赛车比赛入场券换？"他呛得咳嗽，我趁机抢走他掌心的可乐。
指尖相触时他耳尖泛红，和前世那个把玫瑰藏在身后淋雨三小时的傻瓜重叠。
教室里苏晚晴正在发湿巾。
她今天换了雾霾蓝雪纺裙，珍珠耳环随动作轻晃。和匿名照片里我"偷拿"的那对一模一样。
"姜夏和我一组吧？"
她将分组表推过来，茉莉香水混着圆珠笔油的涩。
我盯着她笔尖悬在顾沉舟名字上方，忽然按住表格："我和周予安组队。"
满室哗然中，顾沉舟抱着教案走进来。
他今天没戴佛珠，冷银腕表掐住清瘦腕骨，粉笔灰沾在袖口像落雪。
视线扫过我和周予安交叠的衣袖，他翻页的手指顿了顿。
"顾老师，"苏晚晴突然起身，"姜夏说您的回归模型推导有漏洞。"
她无辜地眨眼，我手心的薄荷糖纸突然发烫。
前世她就是用这招让我当众质疑顾沉舟，结果被证明推导完全正确。
周予安突然伸长腿勾走我椅子："姜同学，这道题选C对吗？"
他指尖点着的正是顾沉舟论文里的经典案例。
我瞥见顾沉舟拿起红色批改笔，突然想起他色弱分不清红绿。
这是他从不亲自批作业的原因。
"选C需要修正异方差性。"
我故意提高音量，"就像顾老师上周发的邮件里强调的。"
顾沉舟笔尖在苏晚晴作业上画了个圈，鲜红的叉刺得她肩膀微颤。
下课铃救了她。
我收拾书包时摸到张纸条，顾沉舟的字迹力透纸背："今晚八点，旧图书馆。"
夹在书页里的薄荷糖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瑞士莲包装纸。
周予安倚在门框抛车钥匙："顺风车？你脸色比我的抹茶慕斯还绿。"
我抓起他卫衣帽子往外拽，余光瞥见苏晚晴在拍我们背影。
她手腕有道新鲜抓痕，和前世我在楼梯间见过的一模一样。
暮色染红枫叶时，我在旧图书馆闻到熟悉的沉香味。
顾沉舟坐在我们前世常占的窗边位，指尖压着本《时间简史》。
我故意碰倒他手边的榛果拿铁，在他擦拭袖口时迅速调换我俩的咖啡杯。
他脖颈泛起红疹的瞬间，我攥紧了口袋里的氯雷他定。
上辈子我花了一年才发现他对榛果过敏，而苏晚晴总"不小心"带坚果曲奇来研讨会。
"顾老师需要去医院吗？"我递药片的手很稳。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白色药片，眼尾因过敏泛红，那颗小痣艳得惊心。
窗外忽然下雨，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锁骨处的玉坠滑出来。
本该在三个月后摔碎的那枚。
雷声碾过屋顶时，他忽然扣住我手腕。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得？"
我僵在原地，他指尖划过我藏在袖口的红绳，那里系着今早捡到的佛珠。
楼梯间传来高跟鞋声，苏晚晴甜腻的惊呼掐断雨声。
"顾老师！您怎么..."
她抱着文件夹的身影在拐角凝固，水眸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转了两转，突然向后仰倒。
我抢在顾沉舟之前扶住她，趁乱摸走她口袋里的录音笔。
冰凉金属贴上掌心时，她在我耳边轻笑："这次是哮喘，下次该是什么呀？"
晨跑时踩到第三颗鹅卵石，我终于确定有人在跟踪。
林小满抱着瑜伽垫撞过来，马尾辫扫过我颈侧。
"你黑眼圈要掉到锁骨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昨天苏晚晴在医务室哭到半夜，说哮喘喷雾被人换了。"
我拧开保温杯的手顿了顿。
前世她就是用这招让全班孤立我，当时连林小满都犹豫着问我。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此刻梧桐叶缝隙漏下的光斑里，我清晰看见她运动裤口袋露出的瑞士莲包装纸。
"你U盘落我这儿了。"
周予安的声音混着豆浆香飘来。
他反戴棒球帽，耳钉在晨光里闪成星子，指尖晃着的正是我装案例分析报告的银色U盘。
前世这玩意被苏晚晴插进顾沉舟电脑，植入了篡改数据的病毒。
我扑过去抢，被他举高到头顶。
洗衣液清香笼罩下来的瞬间，我屈膝顶向他腰侧，被他用豆浆杯抵住额头。
"谋杀亲夫啊？"
温热的液体顺着刘海往下滴时，我听见快门声。
苏晚晴举着单反站在枫树下，镜头盖都没摘。
羽毛球馆的争执来得猝不及防。
林小满红着眼眶拽我衣角："她们说我的参赛论文是买的。"
对面三个女生正在颠球，为首的黄发妹把球拍甩得呼呼响。
我认得她，苏晚晴的表妹杜菲菲，上辈子在论文答辩时往我电脑泼过奶茶。
"道歉还是退赛？"
杜菲菲的球拍堪堪停在我鼻尖。
我盯着她虎口的蝴蝶纹身，突然想起火灾那天，安全门把手上也有同样图案的贴纸。
周予安吹着口哨晃进来时，我正攥住杜菲菲手腕反拧，球拍砸地的回声惊飞窗外麻雀。
"柔道三段的姜同学，"周予安捡起球拍转出银光，"深藏不露啊。"
他尾音带着笑，眼神却冷下来。
前世我从未显露过身手，这个破绽像裂开的琥珀，露出内里错位的年轮。
苏晚晴就是这时冲进来的。
她白色护腕渗出血迹，抓住杜菲菲的手颤抖："别为我打架..."
话没说完就被林小满撞个趔趄，藏在袖口的U盘掉进我球鞋。
我弯腰系鞋带时迅速调换，指尖触到金属外壳的余温。
40℃的体温，足够让指纹采集器失灵。
教务处通知来时，我正在更衣室擦头发。
镜面突然映出顾沉舟的身影，他白大褂下露出实验服衣角，消毒水味混着沉香："指纹鉴定需要样本。"
我转身时浴巾滑落半截，他迅速用外套裹住我，玉坠贴上后背的刹那，我摸到他颈后陈年的烧伤疤。
"三年前化学实验室事故。"
他呼吸扫过我耳尖。
"你救过个戴防毒面具的人。"
我僵在原地，那场本该发生在明年春天的爆炸，此刻化作他皮肤上的沟壑纵横。
更衣室门被推开，周予安举着姜茶愣在光晕里，苏晚晴的惊呼恰到好处地响起。
监控视频拍得很妙。
角度卡在我抬手的瞬间，杜菲菲像片落叶摔出去三米远。
主任敲着桌子吼："校园暴力要记过！"
我盯着他保温杯里浮沉的胖大海，想起前世他收下苏晚晴父亲送的武夷岩茶时，也是这样敲桌子。
"老师，"我举起贴着创可贴的食指。
"视频里我指甲是裸粉色。"
屏幕暂停在我掐住杜菲菲的瞬间，甲面却泛着珠光白。
今早我刚帮林小满试过新甲油。
苏晚晴突然咳嗽着跌进顾沉舟怀里，他后退半步，任她摔在会议桌旁。
散会后我在洗手台遇见周予安。
他指尖烟头明灭，突然掐灭在水池。
"两年前永春巷火灾，有个女孩用湿窗帘裹住我往外拖。"
我挤洗手液的手顿住，泡沫顺着腕骨往下淌。
"她后颈有个月牙疤，和你今早弯腰时露出来的一模一样。"
晚风卷走他最后一缕烟味时，我摸到口袋里的U盘变成两个。
图书馆顶楼，我对着月光举起从苏晚晴那调换的战利品。
金属壳内侧用指甲油划着"SWQ❤GCH"，插进电脑的瞬间，屏幕跳出顾沉舟的医疗档案。
解剖室福尔马林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正把听诊器按在模拟人胸口。
周予安倚着器官模型抛苹果："姜医生，我胸口也疼。"
他扯开卫衣领口，锁骨处的银色链子晃得人眼晕。
"那是你笑肌太发达。"
我拍开他凑近的脸，余光瞥见苏晚晴在调试直播设备。
她今天戴着医用橡胶手套，胸牌故意翻到背面。
前世她就是用这招调换实验室样本，让我背了三年学术不端的黑锅。
顾沉舟推门进来时带了阵松木香，白大褂下露出深灰高领毛衣。
他指尖擦过我手背调整听诊器位置，温度比模拟人还低："肺动脉瓣听诊区在第二肋间。"
我呼吸一滞。
上辈子他在ICU昏迷时，我每天对着监护仪练就了听心率辨病情的能力。
此刻他腕间重新缠上佛珠，檀木珠子压住微凸的桡动脉，随着动作发出轻响。
"直播测试开始。"
苏晚晴甜笑着按下遥控器，显示屏突然跳出我的特写。
周予安咬苹果的咔嚓声被收进麦克风，弹幕瞬间刷过一片"哈哈哈"。
我攥紧口袋里的抗敏喷雾，那是今早根据医疗档案配的处方药。
模拟人突然抽搐的瞬间，顾沉舟已经托住它后颈。
我掰开下颌的动作太专业，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地挑了挑眉。
弹幕还在刷"夫妻配合"，我却看见苏晚晴将试剂瓶悄悄塞进他工具包。
"肾上腺素1mg静推！"
我扯开模拟人衣服时，周予安突然按住我手腕。
"你解纽扣的手法比我还熟练？"
弹幕炸成烟花，没人注意到我指尖挑出的榛果碎屑。
本该出现在下周茶话会的过敏源，此刻黏在模拟人喉管里。
顾沉舟颈侧泛起红疹时，我反手将抗敏喷雾塞进他掌心。
他瞳孔骤缩，这个型号的药剂明明要两年后才上市。
苏晚晴的惊呼被淹没在仪器警报里。
"天啊模拟人怎么会触发真实过敏反应！"
直播镜头突然转向顾沉舟颤抖的手，弹幕变成恐慌的浪潮。
我抢过手术刀划开模拟人腹腔，淡黄色黏液涌出的刹那，周予安用外套罩住摄像头。
胶质里泡着的根本不是硅胶器官，而是真正的榛果提取物结晶。
"都别动！"教务处主任的咆哮震得玻璃柜发颤。
苏晚晴趁机将试剂瓶塞进我储物柜，却被周予安用苹果核砸中手腕。
她吃痛松手的瞬间，我接住下坠的玻璃瓶，标签上化学式在瞳孔里分解。
正是前世毁了我右手的腐蚀性溶液。
混乱中有人撞倒器官模型，甲醛溶液泼向顾沉舟后背。
我转身扑过去的姿势太熟练，就像重复过千百次。
佛珠在拉扯间崩断，檀木珠子滚过血泊似的苹果汁。
他护住我头的手背被玻璃划破，血珠滴在我解锁的手机屏。壁纸还是那张星空图。
弹幕最后定格的画面里，周予安捏着枚沾血的佛珠站在阴影中。
他弯腰捡起我掉落的抗敏喷雾，对着光转动瓶身编码，突然笑出声。
"2023年12月的产品，姜同学怎么搞到的时光机？"
我被勒令停课时，林小满正往我柜子里塞饭团。
她突然拽出件男士外套，薄荷味混着血腥气。是顾沉舟那天裹住我的白大褂。
口袋里的玉坠突然开始发烫，对着阳光转动的瞬间，我瞥见内壁刻着的"JX"。
行政楼传来尖叫声时，我正在擦洗解剖台。
苏晚晴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是教务处电脑的投屏画面。
我的储物柜里躺着染血的橡皮手套和试剂瓶。
她眼泪砸在触控屏上绽开水花："为什么要害顾老师..."
我甩开她时，她指甲在我腕间留下月牙痕。
前世这道疤被周予安纹成玫瑰，此刻却开始渗血。
监控视频突然跳帧，我清晰看见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比实际快了72小时。
正是苏晚晴父亲公司研发的最新篡改软件的特征。
暴雨砸在玻璃窗时，我在实验室角落发现昏迷的顾沉舟。
他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纸，俄文医嘱末尾的签名让我浑身发冷。
那是我母亲在圣彼得堡医院的工号，而她明明三年前就去世了。
图书馆顶楼的霉味混着龙井茶香，我数到第九排书架时，监控摄像头正好转向死角。
顾沉舟沾血的玉坠在掌心发烫，俄文医嘱残片在玻璃窗上投出扭曲的字母，像母亲临终监护仪上的心电图。
"躲这儿篡改借阅记录？"周予安的声音混着水汽漫过来。
他黑色冲锋衣还在滴水，指尖转着那瓶2023年的抗敏喷雾，电子烟蓝光映亮眼底暗涌。
"教务处正在查全市药房流水。"
我踮脚抽走他衣领藏的录音笔。
"不如先解释这个？"
按下播放键，昨夜实验室的雨声倾泻而出。
他低笑时胸腔震动，忽然握住我手腕按在《神经外科年鉴》上。
"不如解释你为什么会用椎管内麻醉抢救流程？那套操作指南下个月才发布。"
雨滴在窗棂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我翻到第743页，母亲论文的配图被人用红笔圈出颅骨裂缝，正是顾沉舟医疗档案里的旧伤位置。
周予安突然抽走书，泛黄纸页飘出张借阅卡。
2017年9月13日，顾沉舟的借书记录赫然在目。
楼下突然传来苏晚晴的笑声。
她米色羊绒裙扫过木地板，指尖抚过的书脊留下淡淡护手霜痕迹。
我数着她脚步声逼近，迅速将玉坠塞进《时间简史》精装版书封。
前世顾沉舟就是在捐书活动中，把母亲的手术笔记藏进了这个版本。
"好巧呀。"
她呼吸带着杏仁奶甜味，"主任让我整理姜夏的借阅记录呢。"
周予安突然揽住我肩膀，湿发蹭过我耳尖。
"宝贝，你说《恋爱心理学》放哪排？"
苏晚晴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她伸手够顶层书本时，我清晰看见她后颈的金属反光，是微型摄像头。
前世她就是用这个拍下我翻找顾沉舟病历的画面，配上"偷窥狂"的标题送上热搜。
暴雨骤然转急。
我在她假摔前抓住书架，整排《柳叶刀》杂志砸向地面。
周予安用外套罩住我们头顶的瞬间，我摸走她藏在袖口的记忆卡。
她精心护理的指甲掐进我手腕，比疼痛先抵达的是麻痹感。
甲油里掺了河豚毒素。
"小心！"顾沉舟的佛珠缠住我脚踝时，我正仰头倒下。
他白衬衫领口散着，锁骨处新鲜抓痕还在渗血，檀香味混着硝苯地平片的苦。
前世他心脏病发时，我徒手掰开他咬紧的牙关，也是这样染上满手药味。
苏晚晴的尖叫引来管理员。
她伏在满地狼藉中抽泣："姜夏推我..."
话音未落，周予安举起正在直播的手机，画面里她偷偷扯松书架螺丝的动作纤毫毕现。
弹幕瞬间被"茶艺大师"刷屏。
顾沉舟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漏出的血滴在俄文医嘱上。
我扯开他领口，那道陈年伤疤正在诡异地发红隆起，就像......就像母亲论文里描述的放射性灼伤后遗症。
停电来得恰到好处。
应急灯亮起时，苏晚晴已不见踪影。
周予安用电子烟照亮我掌心，河豚毒素引发的红斑正爬向肘关节。
顾沉舟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我腕间："咽下去。"
他眼尾小痣在冷光里艳如蛊毒。
我舔到铁锈味里的草药香时，书架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
尘封的文献密室自动开启，墙面上挂满我母亲与顾沉舟的合影，最早一张摄于1998年。
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我抚过母亲实验袍上的工号牌。
顾沉舟撕开左臂绷带，条形码在皮下泛着幽蓝冷光，首行数字与我婴儿脚环上的编码完全相同。
周予安突然捏碎电子烟："所以你们是......"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
走廊传来苏晚晴带哭腔的指控："他们偷藏违禁药品！"
我攥紧顾沉舟的佛珠，摸到内侧新刻的星际坐标。正是重生那晚我拍下的星空图中心点。
密室的排气扇突然轰鸣，将苏晚晴的尖叫绞成碎片。
顾沉舟扯开通风管盖板，铁锈簌簌落进我衣领。
他腕间佛珠擦过锁骨时，我摸到内侧坐标的凹凸。与母亲实验室旧址经纬度重合。
"抓紧。"
周予安托着我腰往管道里送，掌心温度穿透毛衣。
前世火灾时他也是这样半跪着当人梯，右臂烧伤疤痕后来纹成了我的生日数字。
此刻他冲锋衣拉链刮住我头发，突然低笑："出去后我要听真话。"
管道尽头通向废弃泳池，消毒剂混着青苔味涌来。
顾沉舟白衬衫渗出血迹，那是昨夜替我挡玻璃划伤的新鲜伤口。
我撕下裙摆给他包扎时，他忽然按住我手背："你母亲给我做过开颅手术。"
池水倒映着晃动的探照灯光，周予安捞出个防水袋，里面装着1998年的实验日志。
泛黄纸页上，母亲的字迹标注着"胚胎克隆体CH-0913"。
配图是顾沉舟后颈的条形码特写。
与我婴儿照背景里的培养舱编码相同。
苏晚晴的脚步声在头顶炸响。
我按记忆启动更衣室的老式放映机，母亲遗留的录像带开始自动播放。
黑白画面里，她抱着襁褓中的我站在培养舱前，隔壁舱体内漂浮着七岁的顾沉舟。
"原来我是你的备份电池？"
周予安突然举起抗敏喷雾，生产日期编码在幕布上投出二进制数列。
"20231225转换成基因链，刚好是我的染色体缺陷位点。"
他笑着后退，眼底却结着冰碴，"你救我，是为了修正实验误差？"
警报器突然爆出尖锐鸣叫，苏晚晴带人撞开铁门的瞬间，顾沉舟将我推进深水区。
他沉入池底的姿势太熟练，像重复过无数次的实验流程。
我潜入水下抓住他衣角，看见池底用荧光涂料画着母亲的头像。
那是我前世参加潜水比赛时发现的涂鸦。
浮出水面时，周予安正用瑞士军刀抵住苏晚晴咽喉。
"直播开着呢，笑一个？"
他脚边躺着被调包的试剂箱，里面全是我在实验室见过的河豚毒素安瓿瓶。
苏晚晴父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处理干净！"
顾沉舟咳着血摸到电闸，整座泳池突然通电。
水体泛起幽蓝电弧时，我拽着苏晚晴跳上绝缘垫。
她腕表射出的钢索勾住周予安腰带，将他拖向带电水域的刹那，我扑过去咬住她动脉："松手！"
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时，记忆突然闪回母亲被割喉的雪夜。
顾沉舟拉闸的手在颤抖，他颈后条形码渗出蓝色荧光的液体。
和母亲遇害现场发现的未知生物血液一模一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予安将毒素样本塞进我鞋底："证据链齐了。"
他转身迎向持械的打手时，我瞥见他后腰别的老式左轮。
正是前世替我挡子弹的那把。
暴雨冲刷着泳池边的血渍，顾沉舟昏倒前最后握住的，是我腕间那串染血的佛珠。
救护车蓝光里，苏晚晴对着直播镜头流泪。
"他们逼我父亲做非法实验......"下一秒就被警方按着头套进黑布袋。
周予安在ICU窗外抛着薄荷糖玩，糖纸在掌心叠成纸鹤。
我摸着顾沉舟冰凉的指尖，他心电图突然变成母亲论文里的特殊波形。
那串频率翻译成摩斯密码，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日期。
ICU的消毒水味渗进指甲缝时，我终于破译了心电图密码。
那是顾沉舟第一次给我讲题的日期。
周予安隔着玻璃用口型说"骗子"，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摩斯密码：“你的克隆编号是0913？”
护士站忽然骚动，我攥着基因检测报告退进安全通道。
苏晚晴保释候审的消息跳在手机屏上，她新换的头像是我在泳池咬她脖子的截图，配文"疯狗疫苗已接种"。
楼道摄像头红点熄灭的瞬间，林小满发来加密邮件：“实验室旧址有异常热源”。
解剖楼地下三层的寒气爬上脊背，我盯着基因相似度99.8%的检测结果。
应急灯将我和顾沉舟的影子投在培养舱上，1998年的操作日志显示，母亲用我的胚胎干细胞修补过他坏死的海马体。
"所以我的记忆是你的备份？"
我对着空气发问。
通风管突然坠下个玩偶，黑曜石眼睛在幽蓝液体里泡得发胀。
正是我五岁时弄丢的生日礼物。
周予安的脚步声混着回声逼近，他枪口还沾着泳池边的青苔。
培养舱突然溢出粉色雾气，我反手将防毒面具扣在顾沉舟脸上。
这个动作触发了他植入脑干的芯片，监控屏自动播放加密视频。
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将注射器扎进七岁顾沉舟的后颈，画面角落闪过苏晚晴父亲签字的经费批文。
"惊喜吗？"
苏晚晴的声音从扩音器炸开。
她坐在轮椅上裹着貂绒毯，脖颈纱布渗着血，指尖却在悠闲地转着基因报告原件。
"感谢姜同学提供的实验体，父亲终于做出完美克隆人。"
她身后培养舱升起，里面赫然是沉睡的周予安。
我摸到后腰的微型炸弹时，顾沉舟突然睁开眼。
他虹膜泛起实验动物特有的金绿色，机械性地背诵操作守则。
"0913号实验体回收流程启动。"
周予安举枪的手第一次颤抖，因为顾沉舟的枪口正抵着我太阳穴。
林小满的尖叫从对讲机传来："他们在篡改司法鉴定！"
我趁机将唾液抹在顾沉舟腕间，他皮肤突然浮现荧光纹路。
母亲用特殊蛋白标记的追踪剂，遇DNA分解物会发光。
苏晚晴轮椅猛地前冲："不可能！明明洗干净了......"
爆炸气浪掀翻培养舱时，我拖着顾沉舟滚进排污管。
周予安在浓烟里大笑："老子给自己克隆体办了死亡证明！"
他扔来的记忆卡插进终端，屏幕跳出苏晚晴父亲购买我基因样本的记录，交易日期竟在母亲遇害前三个月。
地下河的水淹没膝盖时，顾沉舟忽然咬破舌尖。
血腥味唤醒他最后的人类意识，他把我推进漩涡前的口型是："去找1999年冬至的月亮。"
我顺水流撞上石壁，摸到母亲刻的俄文警告：“不要相信任何活体样本”。
浮出下水道时，初雪正落在苏晚晴的直播镜头前。
她抚着平坦小腹抽泣："孩子被姜夏打掉了......"
弹幕疯狂滚动中，我举起从她轮椅上拆的妊娠报警器，绿灯显示从未受孕。
警笛声吞没了她的尖叫，而我的直播间接入实验室监控。
真正的周予安正从培养舱坐起，胸口纹着我们的生日编码。
庭审暖气开得太足，融化的雪水顺着辩护席桌角往下滴。
我转动无名指上的佛珠。
从顾沉舟腕间抢来的那串，檀木珠每隔三十秒震动，频率对应母亲实验室保险柜密码。
"证人周予安，请确认签字真实性。"
法官敲击法槌的回声里，我盯着被告席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
左边那个耳后纹着0913，右边那个在转笔间隙摸了下后腰。
只有真品会在紧张时摸枪茧位置。
苏晚晴的律师团举起新证据："原告所谓克隆实验，实为被告父亲资助的合法干细胞研究！"
投影屏亮起母亲签字的文件，落款日期在她遇害后三年。
我握紧林小满递来的紫外线笔，照出签名处荧光剂勾画的俄文字母"伪造"。
旁听席突然响起快门声。
顾沉舟裹着黑色大衣坐在角落，金丝镜片反光遮住虹膜异色。
他脚边融雪汇成细流，蜿蜒至我鞋尖形成坐标符号。
正是佛珠刻的星际方位。
"反对！"我的律师突然栽倒，咖啡渍在证据清单洇开。
苏晚晴父亲起身整理领带，铂金袖扣闪过我熟悉的LOGO。
前世他送我的生日礼物内嵌窃听器，此刻正别在书记员衣领。
休庭间隙，我在洗手间隔间拆开林小满的唇膏管。
微型存储器弹出全息投影：1999年冬至的实验室监控。
画面里母亲抱着婴儿冲进雪夜，身后爆炸火光中，少年顾沉舟正将针管扎进另一个我的脖颈。
通风口突然灌进雪粒，周予安倒挂着递来口香糖："法警正在查你外套。
"我咀嚼到第三下尝出苦味，吐出的胶体黏住通风管盖板。
上面用血画着母亲实验室的逃生路线。
重新开庭时，对方证人席坐着微笑的顾沉舟。
他解开衬衫纽扣展示条形码："我是姜夏女士的早期实验成果。"
陪审团哗然中，我按下佛珠第七颗珠子，他颈后突然爆出电火花，机械齿轮卡顿声通过麦克风传遍法庭。
"反对操控证人！"
苏晚晴摔了保温杯。
我举起从培养舱提取的脑组织切片。
"请鉴定这位证人额叶的芯片生产日期。"
法警接过证物时，旁听席有人昏倒。是林小满，她后颈条形码在急救时被摄像机拍个正着。
暴雪封路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解锁母亲保险柜。
顾沉舟的呼吸喷在耳后："密码是你第一次吻我的日期。"
我故意输错三次触发防御机制，激光束擦过他脸颊，照亮暗格里的胚胎冷冻管。
标签写着“姜夏&顾沉舟基因融合体”。
法院地下车库的追逐战终结于防弹玻璃爆裂声。
周予安用左轮打穿轮胎时，另一个周予安正将苏晚晴塞进后备箱。
我在碰撞中滚进绿化带，摸到积雪下埋着的童年相框。
母亲搂着我和少年顾沉舟，背景是正在建造的实验室。
凌晨三点，林小满的定位信号出现在跨海大桥。
我撬开她留下的密码盒，霓虹灯照亮满箱妊娠试纸。
全部显示阳性，生产批号对应苏晚晴父亲的生物公司。
桥下漩涡吞没手机前，我收到顾沉舟的乱码短信，破译后是母亲的字迹。
“真正的孩子活在月亮里”。
跨海大桥的探照灯扫过第十三次时，我终于看清集装箱编号。
SWQ0913。
暴雨冲刷着苏晚晴的孕检报告，墨迹在钢板上晕成血胎记般的污渍。
林小满的智能手环还在发送定位脉冲，频率与佛珠震动完美共振。
"这份礼物喜欢吗？"
周予安的声音从集装箱顶传来。
他倒挂着抛来半块玉珏，与我怀里的胚胎管裂口严丝合缝。
霓虹穿透管壁映出双螺旋结构，那串金色碱基对正是顾沉舟后颈的条形码编号。
飓风掀翻货柜时，我抓住悬垂的神经接驳线。
三百米下漆黑海面突然浮起荧光，母亲的脸在浪尖碎成数据流。
苏晚晴的直播无人机蜂群般俯冲，镜头聚焦我浸血的裙摆。
"杀人犯要跳海啦！"
第二个周予安就是这时出现的。
他撕裂的衬衫露出心口纹身。
0913倒映成ELLE，法语中的"她"。
我忽然想起林小满学法语的笔记本，每一页都画着同样的蝴蝶纹身。
"抓住光！"两个周予安同时吼叫。
我纵身跃向起重机的钢索，脑机接口突然自动激活。
顾沉舟的思维如潮水灌入，我看见七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母亲正将他的记忆芯片植入我的颞叶。
货轮汽笛吞没枪声时，我已顺着缆绳滑进底舱。
成排培养舱正在解冻，每个舱体内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林小满。
最末端的舱盖突然弹开，中年版本的她睁眼微笑："欢迎回家，0913号母体。"
防弹玻璃映出我扭曲的倒影，额角不知何时浮现条形码。
苏晚晴踩着高跟鞋出现在监控屏："你以为林小满真是傻白甜？"
她抚摸着小腹的全息投影，"你每重生一次，我们就收割一轮克隆体。"
货轮突然倾斜，胚胎管滚向裂开的甲板。
我扑救时抓住的竟是顾沉舟的腕骨，他体温比月光还冷，虹膜交替闪现金绿与褐瞳。
脑机接口过载的瞬间，我看见他意识宫殿里锁着的真相。
我才是最初的本体，所有人都是我的克隆体。
"月亮。"
顾沉舟咬破指尖在我眉心画符，血珠渗入皮下变成导航坐标。
货轮爆炸的气浪中，他把我塞进逃生舱的动作与母亲当年的姿势重叠。
海面腾起的蘑菇云里，无数林小满的克隆体在同步挥手。
漂流到实验岛时，潮汐能电站正输出异常频率。
我按血符坐标找到地堡入口，气闸门开启的刹那，1999年的雪夜气息扑面而来。
母亲抱着婴儿从全息屏转身："这次轮回该结束了。"
培养舱矩阵中央，二十岁的顾沉舟正在老去。
他连接着所有克隆体的脑神经网络，白发如月光铺满操作台。
"重启系统的密钥，是你从未使用过的初始记忆。"
我抚过控制台积灰的《时间简史》，书页间飘落母亲的字条：“杀死1999年的自己”。
核爆倒计时与心跳共振时，我终于找到初代实验室的镜子房。
无数个姜夏在镜中轮回重生，而真正的月亮透过穹顶照进来。
那是悬挂在近地轨道的超级计算机，正在用我的脑波喂养整个人工智能系统。
苏晚晴的尖叫从通风管传来："你以为能逃过造物主的眼睛？"
她举着的平板显示全球直播，每个屏幕前的人都开始七窍流血。
林小满的克隆体们在同步吟唱，声波震碎地堡的防辐射玻璃。
我握紧两个周予安拼合的玉珏，锋刃割开掌纹时，月亮计算机突然投射出母亲最后的微笑。
顾沉舟的克隆体们在集体融化，他们的脑浆顺着电缆流向我脚下的反应堆，在铀235的蓝光里拼出俄文单词。
“爱是唯一的病毒”。
我按下反应堆开关时，顾沉舟的手覆了上来。
他白发垂落在我手背，发梢沾染的实验室蓝光正巧是2000年夏天。
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时，漏进百叶窗的暮色浓度。
"这次要记得修改开题报告。"
他指尖划过我锁骨处的重生计数器，数字归零的刹那，月亮计算机爆成亿万星辰。
所有克隆体的记忆顺着光纤回流，我看见七岁的自己踮脚给少年顾沉舟贴创可贴。
那伤口是他为我挡下苏晚晴父亲的车祸造成的。
核爆倒计时卡在最后一秒，周予安从通风管跳下，双手各握半块玉珏。
"选他还是选我？"问的却是十八岁那个在奶茶店纠结口味的我。
两个林小满在数据流里相视而笑，将妊娠试纸折成纸飞机射向反应堆。
炸开的荧光中浮现1999年雪夜的真相：母亲怀里的婴儿后颈，纹着顾沉舟现在的条形码。
我拽断脑机接口，任鲜血在操控台画出密钥图腾。
顾沉舟的唇贴上我耳垂时，整个时空开始坍缩："密码是你没收过的那封情书。"
他消散成蓝色代码的瞬间，我读懂了母亲最后的口型。她把真正的孩子藏在了时光褶皱里。
蝉鸣撕开黑暗时，我正趴在经管院教室的课桌上。
林小满用笔戳我后背："姜夏！顾学长找你！"
她腕间的鲨鱼夹折射着彩虹，窗外是两年前那个带着桂花香的九月。
顾沉舟倚在门框抛着薄荷糖，眼尾小痣在阳光下温柔得不像话。
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系着红绳，那枚本该摔碎的玉坠完好无损地闪着光。
我抢过他指尖的糖，包装纸上墨迹未干。
“下午三点，旧图书馆见”。
苏晚晴抱着文件夹路过时，我故意碰洒她的拿铁。
榛果碎屑粘在她裙摆，顾沉舟立刻打了个喷嚏。
她惊慌后退的模样，与后来那个蛇蝎美人判若两人。
"你手机掉了。"
周予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他耳钉换成了0913的摩斯密码款，抛还给我的手机相册里，那张星空图下多出一行手写批注：“这次别再弄丢保研资格”。
在旧图书馆翻开《时间简史》时，泛黄的借阅卡飘落。
2017年9月13日那栏，顾沉舟的名字旁边，新增了我的学号。
书页间夹着母亲实验室的钥匙，还有张字条：“今晚一起修微波炉？。你冰箱贴坏了三年的邻居”。
我笑着把钥匙串系上佛珠，蝉鸣声里混进周予安改装的机车轰鸣。
林小满在操场大喊我名字，她举着的夏令营通知书上，苏晚晴父亲公司的logo变成了食品安全认证标志。
黄昏的实验室，顾沉舟正调试着咖啡机。
他挽起的袖口露出佛珠，我腕间红绳突然被勾住。
"姜同学，"他举起那封墨香犹存的情书，"现在签收还来得及。"
窗外晚霞恰好落在签名处，将"顾沉舟"三个字染成永恒的鎏金色。
保研公示栏前，我摸到口袋里的瑞士莲包装纸。
周予安骑着机车掠过，抛来的头盔贴着便签：“赛车冠军奖金够修十个微波炉”。
后视镜里，苏晚晴正认真擦拭被咖啡弄脏的裙子，阳光将她手腕的抓痕照得透亮。
那里纹着一只新生的蝴蝶。
（全文完）
番外 薄荷警报
我蹲在实验室角落拆微波炉时，周予安正用移液枪偷喝我的奶茶。
他喉结滚动第三下时，我抄起离心管架砸过去："那是菌落培养液！"
"难怪有初恋的味道。"
他抹着嘴瘫在旋转椅上，长腿搭着同位素检测仪乱晃。
上个月这混蛋把示踪剂当跳跳糖吃，害得我们被辐射安全科通报批评。
我踹了脚他悬空的椅背："起来，压着我实验数据了。"
他顺势后仰，发梢扫过我锁骨："姜同学，你心跳频率超过离心机了。"
我垂眼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里的丝绒盒，四分之一露在外头。
这傻子永远学不会藏东西。
警报器突然炸响，周予安搂着我滚进安全舱的速度比火灾演习快三倍。
他胸膛震动的节奏和烟雾报警器同步："第三次了，这次你该以身相许......"
"周予安！"
我捏着他后颈拽开距离，"你又在培养箱烤红薯？"
焦糊味混着β-巯基乙醇的恶臭漫进来，他腕间的0913纹身被应急灯照得发紫。
我们灰头土脸钻出通风管道时，顾沉舟正举着灭火器站在樱花树下。
他镜片反光遮住笑意："微波炉维修费从周同学津贴扣。"
我低头憋笑，突然被周予安掐着腰举到栏杆上："快看！你养的噬菌体把苏晚晴的毕设样本吃光了！"
楼下草坪鸡飞狗跳，苏晚晴提着裙摆追打翻滚的培养皿。
林小满举着直播杆狂笑："家人们这是新型学术霸凌！"
我笑得差点栽下去，被周予安圈在怀里。
他体温透过沾满焦灰的实验服传过来，心跳倒是稳得离谱。
"喂，真不考虑收留我？"
他下巴蹭着我发顶，"房东说我天天改装电路，要把我扫地出门。"
我摸到他裤兜里的备用钥匙。这王八蛋上周就复制了我公寓门禁卡。
樱花落进衣领时，我反手将丝绒盒塞回他口袋。
"下次藏好点。"
他愣了两秒，突然扛起我冲向停车场："现在就去买戒指！老子等不到毕......"
尖叫声被急刹车的摩擦声掐断。
我扒着他肩膀看见顾沉舟的黑色SUV横在路中央，车窗缓缓降下。
"姜夏的菌液还在离心机里。"
副驾驶上的林小满举着融化的冰淇淋："你俩私奔带我一个！"
当晚我们四个蹲在实验室吃烤红薯，周予安非要用本生灯加热婚戒。
警报器第七次响起时，苏晚晴踹开门举着消防栓："成全你们这对亡命鸳鸯！"
水雾朦胧中，我摸到周予安湿透的口袋里不止一枚戒指。
这疯子准备了十二种尺寸，最里层那盒薄荷糖的生产日期写着：2020年9月12日。
主角【顾沉舟,苏晚晴,周予安】在现代,大女主,重生小说《重生大三开学》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事，由实力作家“春花酿酒人”创作，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151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2-05 22:04:06.758320。在本网【glyr.cn】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大三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