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到6,唯独缺少7。04 婴泣回廊铜钥匙插入砖缝的瞬间,
霉味混着消毒水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台阶表面结着盐霜般的白渍,
每一阶都嵌着半枚带血的小脚印。手电筒光束扫过转角时,
某种反光物在黑暗中倏然消失——那是婴儿奶嘴的橡胶光泽。越往下走,空气变得越粘稠。
第三十阶台阶突然塌陷,我的右腿陷入空洞,腐木边缘的倒刺扎进防护服。
借着手电筒摇晃的光晕,看到塌陷处卡着半本焦黑的病历,纸页间渗出黄绿色脓液。
翻开的那页记录着:"1999.07.07,7号保育箱体温异常,
金属探测仪在胸腔位置发出警报......"地底传来空灵的啼哭声。
那声音像是隔着十层棉纱传来,却在耳道里凝成冰锥。手电筒光束突然闪烁,
照出前方铁门上斑驳的红漆字迹:"禁区·非本院人员止步"。门锁早已锈蚀,
但门把手上缠着崭新的铁链——锁孔里插着支未拆封的注射器,标签写着我的工号。
推开门的刹那,寒风卷着纸钱从脚踝掠过。这是个被改造成临时手术室的地下空间,
无影灯的电缆垂落在半空,手术台锈迹斑斑的卡扣里还夹着半截脐带。
墙上的老式挂钟停在7点07分,钟摆上挂着串银铃铛,每颗铃铛表面都刻着数字编号。
"叮——"第七颗铃铛无风自动。手术台下突然滚出个玻璃标本罐,
福尔马林溶液里泡着颗拳头大的心脏。心肌表面布满晶状增生体,像极了怀表齿轮的形状。
当我蹲下查看时,头顶的无影灯突然通电,
刺眼白光将我的影子钉在墙上——那影子的脖颈处,分明缠着双婴儿的小手。
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表链自行解开后像蛇类般游向东南墙角。跟着它钻进通风管道时,
铁皮接缝处刮破了防护服,锈蚀的金属腥味混着某种乳香味钻入鼻腔。爬行三十米后,
管道尽头透出幽蓝冷光。我坠入一间环形实验室。环形墙壁由上百个婴儿保育箱拼接而成,
每个箱体都连接着老式示波器。绿色波形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如同某种呼吸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