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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2-05 21:06:38

精选章节

北京的蚂蚁

张尧最后还是决定回村里待着,尽管爸妈都不同意,可他也没什么办法。亲戚也都劝他,一个研究生回村里白瞎了他父母这些年辛苦供他了。他又能说什么呢,现在村里条件确实好了,出个大学生也不再是二十几年前那种见报的程度了,但考出个研究生却还是能在亲戚邻居中显一显的。可这个能在十里八乡吹嘘一阵的研究生,在北京这座城市就像蚂蚁一样,多而渺小。他是个只会死读书的,毕业了导师介绍的几个工作面试几次对方都不满意,直言跟导师说“这孩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是能收的,就是未来能留多久还是要看他自己了。”,导师问他要不要留的时候,他心里想着要,嘴上却说再想想。

导师给他放了个假,文科生的项目有个电脑就能做,在学校和回家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张尧的状态也不佳,把他拘在学校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让他回家看看,说不定能让他下定决心。说实话,导师还是希望他留在北京的,虽然张尧的能力也就那样,但是胜在听话又效率高,当个做项目的工具人用起来十分顺手。而且,北京确实比张尧家乡那个四线小城市发展机会多的多,平庸者在北京叫平庸,回到家乡的平庸之辈却被称作无能。

临走前导师的话回荡在张尧耳边,他确实是没什么雄心壮志的人,但也切实幻想过自己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时刻,最后却是灰溜溜的回来,看起来丢人的很。但你要他留在北京,他又觉得没什么意义,他们家倾家荡产也就能在北京七环买个厕所,但那是北京,公厕收费都要有资格,他干到死也只能买个厕所,当个临时收费员,还要躲着同学。

回家

所以回家看看确实有必要,他是真的想回家工作,但到家多第一天他爸就问他:“你实习咋样?能不能留那个公司啊?我听你家时哥说北京大企业都有落户名额,你能整一个就好了。”

“爸,落户要那么容易全世界都是北京人了。而且工作的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张尧觉得嗓子里的话像块石头堵在那儿。他很难和父亲说,连这个实习机会都是老师帮他求来的。

张尧的父亲看着他儿子难看的脸色,突然也明白了什么,但他只是一个给工厂打了几十年工的电工,他想说工作也就那么回事儿,你给老板打工老板给你钱罢了,但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使他疲惫不堪,无法再追随时代的脚步,他似乎也明白自己是一个落后于时代的人,于是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就走出去了。

张尧的母亲却不同,她是一个深信大城市机会更多的女人,她从父子的对话中明白自己的儿子似乎想离开北京,回家乡来发展,她知道自己很难撼动儿子的想法,但他也确实是一个固执的人,母亲和妻子的身份,让她明白如何通过一些软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上海故事

张尧的母亲叫来了他的大姨——他们市重点高中的英语老师,一个因为爱情留在四线城市的女人。他大姨确实很厉害,一个在上个世纪80年代精通英语的漂亮女人,她从来不缺追逐者,有几个优秀的男人想带她去上海,她却因为他大姨父拒绝了。这也是他大姨——罗秀英女士最后悔的事情。秀英女士和他的丈夫——蒋文的婚姻后半段很难称得上是幸福,蒋文酗酒、脾气差、难沟通,让罗秀英不得不一直妥协,照顾一个固执的酗酒者似乎成了罗秀英后半生的任务。缓解这种痛苦的方法就是不停地向她的亲戚们诉说,当初有几个优秀的男人想带她去上海,如果她去了就好了。

张尧的母亲把罗秀英喊来对张尧讲这个上海的故事,想以此来劝诫张尧留在北京,张瑶对此嗤之以鼻,他从小将这个故事听了无数遍,这个故事给他的教训比起留在小城市的坏处,更像是要教给他不要恋爱脑。但一直听自己长辈的痛苦人生也足够让他厌烦,他又很难对一个长辈表示出厌恶的感情,于是他决定回乡下去找他很久没有见过的姑奶,也就是他爷爷的姐姐。

他与这个姑奶相处的时间很少,主要是因为他厌恶农村的生存环境,即使现在的农村房屋里都铺上了瓷砖,有的还盖起了二层三层的小别墅,看起来比城里人富有多了,但他还是厌恶农村的鸡叫、土地里不断翻出的虫子、茂盛的植被里的飞蚊。但姑奶确实对他很好,即使他在城里几年都不回去一次,每年过年也坚持让人给他捎压岁钱过来。

这次回来他姑奶也表现得很开心,但老人家也确实明白,城里长大的小孩对农村并没有那么多感情,自己的孙辈突然说要小住便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这是生长在与大地相连的农村人特有的包容。

张尧回村的第一晚就做了梦。

张尧醒来的时候站在田里,但这似乎不是自己家的地,也不是村里任何一家的,可能是隔壁李家村的,在广袤的田野里尧不认识的作物,或许是麦子——他是个五谷不分的大学生。

张尧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因为他看见了一只小狐狸在田里奔跑,他的视线很难从小狐狸身上移开。那是一只墨蓝色的小狐狸,它跑得很快,快到很难辨别那到底是一只狗还是一只狐狸。但张尧就是知道那是一只狐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狐狸很快的向他跑来,他想伸出双手抱住那只小狐狸,尽管是在梦里,但是他依然能想象得到那种柔软的触感。但那只小狐狸没能让他如愿,他咬住了张尧的裤腿,似乎想拉着他往哪儿走,张瑶顺着小狐狸力道的往前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狐狸理所当然的没办法回应他,但它又似乎听得懂人话,小狐狸往后看了看张尧,又继续拽着他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张瑶看到了一个小超市,一座麦田的尽头是一个小超市,有些诡异的场景,在梦里似乎变得合理又温馨。小狐狸拽着他向前走到了超市的窗口,狐狸似乎是这家超市的常客,他轻车熟路的翻到了超市里面,在冰柜里面叼出了两根冰棍儿,超市的老板似乎也对这只狐狸很是熟悉,熟练的冰棍放在了塑料袋里,又把口袋系好挂在小狐狸的牙上,然后朝着张扬伸出手说:

“ 12块8”

张瑶一时间不知道震惊这钱是该他付还是震惊两根雪糕就要12块八。

沉默了一会儿,张尧突然想到这是在梦里,付的钱又不是真的花出去了,于是他开始翻手机想把这钱付了,但他没找到手机。他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有手机,还是店里也没有任何可以扫的二维码,总之他只能付现了。

张尧把能翻的兜都翻了过来,才勉强凑齐了这12块八,他想回头跟小狐狸说我们走吧,却发现小狐狸早已不在。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担心的情绪,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狐狸的心,但他还是快速的跑出超市,去找只偶然相遇的狐狸。

这片麦地太大了,来的时候似乎因为有小狐狸相伴,所以这条路并没有显现出他的漫长,但条路对于一个需要寻找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小狐狸”“12块八”张尧胡乱的喊着,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给小狐狸取名也也没有问小狐狸是否有名字,他并不清楚叫这些毫无意义的称呼小狐狸是否会给予回应,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忽然张尧在麦田里,看到了几只银渐层,张尧并不认识猫的品种,他是一个坚定的狗派,但张尧的朋友养了一只银渐层,长得跟麦田里的这几只猫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几只银渐层有大有小,大的实在太大了,有一辆卡车那么大;小的又足够小,小到张尧忽略的那儿还有一只小猫。

那只像卡车一样的银渐层挡在他面前,尾巴上下扫着,张尧突然觉得害怕。

这或许是个噩梦。

张尧沉默的想着,他不知道这只猫会对他做些什么,就像现实里的猫也不知道人类究竟想对它们做什么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只猫突然灵巧的跑开了,形容一只像卡车一样大的猫用灵巧或许有点夸张,但张尧确实能感受到这只猫的灵巧,仿佛看到了朋友家的猫,这片麦田是朋友家柔软的地毯,猫跑去的土包是棕色的沙发。

张尧松了口气,开始继续寻找那只小狐狸。

狐狸父母

但是,这片麦田有这么大吗?

张尧似乎已经走到了某种边界,他就像游戏里固定路线的npc,最远只能走到这,麦田的另一边是无尽的黑暗,他似乎被困在这座名叫麦田的屋子里,只能沿着边界不停的寻找。

他沿着边界不停的走,忽然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猛地僵在原地,

【别看,张尧,别看】

张尧在心里默默想着,他似乎知道脚底是什么东西,却又不敢细想。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做出与大脑指令相反的行为吗?张尧不知道,但是他慢慢开始低头,他意识到自己像报废了的机器人一样僵硬。或许是他太害怕了产生了幻觉,又或许梦境就是一个让恐惧成真的空间,张尧渐渐的听见了自己脖子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随着声音的结束,他终于看清了地上的东西。

那是两具狐狸的尸体。

和小狐狸一样的墨蓝色,但体型更大,或许上小狐狸的父母。

还没来得及细想,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张尧心里,他倏地回头,背后仍然是边界外一望无尽的黑色,但他却突然觉得那是吃人的怪物。

张尧开始跑起来,恐惧让他无法思考,直觉控制住了他的大脑,他往某个方向跑去,他知道那里是他姑奶的家。

寻找小狐狸时宽广的麦田突然变成了姑奶家门口那片土地,脚下的路也变得泥泞,他似乎踩到了某种虫子,恶心的感觉从脚底窜到头顶,但张尧不敢停下,黑色的边界一直追逐着他,两只狐狸尸体好像变成了他的影子,无论什么时候低头,他都能看见脚边狐狸僵硬的表情。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张尧就看见了姑老家得大门,那个本来已经改造成铁门的黑色巨口又变成了带有门闩的木质品,但张尧来不及细想,推开了扇门又紧紧关上,门闩似乎隔绝了他和门外的世界。

【我安全了】张尧放心的靠在门上,他已经在田里跑了一整夜,疲惫不堪的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睡过去之前他似乎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现实

[咚咚咚]

突然从梦里醒来的张尧又听见了敲门声,他甚至以为还没从噩梦里要出来,但温暖的火炕和刺眼的阳光让他意识到,他已经清醒过来。

张尧趿拉着拖鞋走去开门,是姑老爷。

“咋这么晚才来开门”

“没睡醒呢”

“你姑奶给你做的饭,赶紧吃吧,吃完再睡”

张尧接过饭菜放到床上,又在床上支起桌子。

“姑老爷,你知道隔壁李家村吗?”

“啥李家村?隔壁没有李家村啊,隔壁都是后来的人在哪开荒住下的,不是同族的。”

“哦哦,我昨天听见一个人说什么隔壁姓李的,还以为隔壁是李家村。”

“没有的事。”

张尧放下心来,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张尧吃过饭收拾了一下打算继续睡,昨晚的梦做的太累了,跑了一晚上的肌肉酸痛似乎透过梦境来到了现实,烧的热热的火炕也让他昏昏欲睡。

应该是找工作压力太大了吧,张尧心里想着。

睡着前张尧突然觉得后背很痒,他还以为是姑姥买的睡衣吊牌没摘,迷迷糊糊到伸手去拽,却只摸到了一手墨蓝色的狐毛。

恐惧似乎应该让他清醒,但张尧却再次沉沉睡去。

苹果

张尧看见小狐狸在他面前舔冰棍儿,这种童话故事的开局温馨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睡前摸到狐毛惊起得一身冷汗却在提醒他这是个诡异的梦。

他试探着抱起眼前的狐狸,小狐狸没理他继续舔着冰棍儿。张尧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那个小超市门前,抱着一只墨蓝色的小狐狸,一回头看见广阔的麦田。

他崩溃的蹲下,满脸都是泪水。

张尧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小狐狸柔软的触感和大腿肌肉的酸疼提醒她正在经历某种现实,但刚才睁开眼吃进去的饭菜还在胃里。

又或许他以为得现实才是梦境呢?

他真的是某个大学的研究生,还在纠结要不要依靠导师的关系勉强留在北京做个庸人吗?或许他只是一个住在麦田的狐狸饲养员呢?

小狐狸突然从他怀里跑开了,张尧不得不站起来追它,但小狐狸似乎只是想把他带去某个地方,发现张尧跟不上的时候还会停下来等他。

他们最终跑到了一棵树下。

上次做梦有这棵树吗?人对梦境的记忆总会变得模糊,张尧不敢确定这是新的陷阱还是什么,但他对这只强迫他买冰棍儿的小狐狸似乎有种天然的信任。

于是他抚摸着树干,小狐狸趴在树下腆毛,张尧不清楚这棵树代表着什么,但他却感到很安心。或许是刚才跑的太累了,张尧坐在树下再次睡去。

在梦里睡觉会发生什么?醒来之后是还在梦里还是回到现实?张尧很难说清问题的答案,但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见树下有一颗苹果。

如果这是牛顿的世界,那树下存在苹果应该是某种必然。但这是张尧的梦,他拿起那颗看起来有些要坏掉的苹果,揣在兜里。

小狐狸在旁边围观了整个过程,它似乎有些疑惑张尧为什么不吃那颗苹果,尽管它快要坏掉,但那对现在的张尧来说应该是最大最好的苹果了,一如导师在北京为他找来的工作。

小狐狸走到张尧身边舔了舔他的手心,然后又拽着他的裤腿继续往前走,明明是向前对路径,张尧看见的风景确是来时的。

张尧又看见了那只巨大的如同卡车一般的猫,它惬意的趴在地上。张尧忽然确信这就是朋友家那只银渐层。

朋友养的是一只普通的银渐层,唯一的特点是胖的离谱,它叫咪咪。咪咪住在北京海淀区某个大学校附近的楼里,邻居都是大学教职人员或者学生,它的主人叫何年,刚好就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因为要住校却舍不得咪咪就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和咪咪一起住。

张尧在认识何念之前有钱人的理解很浅薄,但也确实没人可以想到有人会为了和猫多待一会儿而买房。总之,因为学校宿舍翻新,签了暑假实习的张尧没地方住,老师告诉他有个保研的学弟在附近有房,可以问问,于是张尧认识了何年。

何年家里确实有钱,学校附近的房子不过一百多平,但装修的很精致,全屋智能、昂贵的家电、还有摸起来就很贵的家具,这些组成了咪咪的家。

“这是我给咪咪买的房子”何年说“学长可以在这随便住,不过咪咪有点霸道,学长不怕猫吧?”何年摸着咪咪的下巴,神情很是放松。

“不怕。”

张尧理解不了有钱人给猫买房子的事,但不妨碍他羡慕那只猫——一只拥有北京户口,海淀区住房,不需要工作,有人喂养的猫。

咪咪得存在就像一辆卡车一样碾碎他的自尊。

张尧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样一只无害的猫咪在他的梦里看起来那么的巨大和令人害怕。他望着在麦田另一头趴着的猫咪,巍峨如山一般庞大身躯挡住了他前进的路,不过也没关系,那本来也不是属于他的路,那是何年的路。

长寿花

小狐狸拽着张尧继续向前,没有尽头的麦田逐渐有了其他颜色,麦田逐渐变成粉色、红色,张尧眯眼看着,那是一片长寿花田。

张尧本来不认识长寿花,但导师带他去社区调研的时候发现社区老年中心的窗台上都摆着这么一盆花,他顺口问了一嘴,工作人员告诉他那是长寿花。

后来张尧每次去调研都会给老人带去一盆长寿花,老人听到这花长命百岁的寓意都更愿意配合。

因为研究的是社会保障专业的养老方向,和老人接触的时候多,长寿花也确实给他带了很多帮助,但他没想到能在梦里看到这么多长寿花。小狐狸很快在花里玩了起来,墨蓝色的身影穿梭在花海的间隙,张尧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轻松又愉悦。

张尧想起来他考研复试结束后他父亲问他,这专业学什么的,以后就业怎么样?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就业不会顺利,任何具有社会福利意义的专业都对就业帮助不大。所以他只是对父亲说:

“我想学这个。”

他放弃原本的金融跨专业考社会保障是为了他的姥爷。张尧的姥爷去世的时候他没能回去,准确地说,大学四年张尧回家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张尧不知道是恨自己回去的太少,还是该恨自己父母的冷漠。总之,姥爷去世后张尧才发现,自己的姥爷已经在一个破旧的养老院住了三年。

张尧的父母拿半生的积蓄从农村搬到城里,又拿半生的积蓄供养了个研究生,已经拿不出更多的金钱和精力反哺自己的父母,他们就如同麦田里死去的两只狐狸一般,死死攥住张尧。

四线城市的养老院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更何况张尧家里也没什么钱。张尧去养老院收拾姥爷留下的东西时刚好赶上养老院开饭,几个身材臃肿的阿姨推着巨大的车到每个房间,用又长又大的勺子把饭菜倒进老人的碗里——每个人都是很标准的四菜一汤。很多老人只有一个碗,饭菜汤混在一起,像极了呕吐物。

张尧回去后吐了一整晚。

第二天他搜索什么专业可以改善养老院的现状,然后在网上下单了社会保障专业的专业课书籍。张尧拿着那三本书想,这能改变什么呢?姥爷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属于年轻人的天真与冲动还是让他成为了社会保障专业的一员。

但学术和现实之间总有鸿沟,张尧在论文里写着大数据智能监测与高端康养设施,实际调研的时候却发现,北京这样的政治文化中心,依旧有无数老人纠结着国家给的200块钱补贴。年少的天真冲动被养老院鼻饲返流老人喷出的污秽冲垮,张尧开始考虑是否要和同学一样转行做销售。

导师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在一家大型康养机构做技术顾问,通俗点说就是给高端养老院的推销员做培训。他以为自己那股庇天下老人俱欢颜的劲头有地方安放了,最后发现不过是满口谎话的高级销售罢了。

张尧在认识到自己的天真之后,给姥爷的墓地送了一束长寿花。

梦醒时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姥爷,这个梦变得温馨又难过,但很安全。

张尧莫名其妙的就醒了,还摸到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他开门想问姑老爷这附近有没有狐狸,可话到嘴边又发现自己把梦忘的差不多了。

手机响个不停,是导师催他交项目论文。张尧只好打开笔记本赶紧改了改发过去。导师在微信上回了个OK,张尧却没松气。他又写了个项目书——《关于安康康养模式养老院在四线城市推行的可行性研究》。

梦里的长寿花似乎帮张尧找回了他的勇气,他确实是北京城里一只小小的外来蚂蚁,但谁说蚂蚁不能撼动天地,留在北京还是回家乡都不是张尧的路,姥爷墓碑前那束长寿花才是。

张尧把项目书改好用微信发给他领导。

把手机放回兜里的时候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一个即将坏掉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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