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像枚倒悬的枫叶。"赔你。"江屿从帆布包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株带根的柠檬草。
根须裹着湿润的水苔,叶尖还凝着晨露。他没说这是今早翻墙去生物园挖的,
更不会说在旧校史馆见过她父亲抱着婴儿的照片——襁褓里漏出的玻璃弹珠,
和他童年弄丢的那颗一模一样。上课铃碾碎寂静。叶柠转身时马尾扫过江屿的素描本,
纸页翻动间露出半幅未完成的速写:第三扇窗框住少女侧影,玻璃上的雾气凝成银河旋臂。
后门吱呀作响。江屿靠在走廊尽头,看叶柠用抹布一点点擦去值日表上的名字。
粉笔灰落在她发间的柠檬草标本上,那抹鹅黄突然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打翻的调色盘。
2梅雨季的第七天,叶柠在琴键缝隙里发现了说谎的证据。
雨水顺着美术教室的彩玻穹顶蜿蜒而下,把江屿的素描本洇出深浅不一的蓝。
他总坐在最后一排画那架缺了腿的老钢琴,松节油气味与青苔在空气里厮缠成线。
叶柠蹲在琴凳前捡粉笔头时,听见金属盒坠地的钝响。
昭和年代的黑胶磁带躺在锈蚀的盒子里,封面褪成静脉血的颜色。
叶柠的指甲卡进《First Love》的日文标签,突然被琴盖夹住指尖。
疼痛漫上来时,江屿已经扯开素描本,泛黄的纸页裹住她渗血的伤口。"别动。
"他声音像蒙着雾气。叶柠数他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十七颗,恰好是她玻璃罐里的弹珠数量。
松节油混着血珠在纸上绽开,变成靛蓝色的泪痕。"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磁带?"叶柠缩回手,
发现包扎的纸角画着流泪的柠檬草。江屿的虎口胎记蹭上碳粉,枫叶染成了乌木色。
他食指抵住琴键,中央C的霉斑像串未说完的省略号。沙哑的歌声突然撕裂寂静。
老式录音机吞吃着磁带,
德永英明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你让我的世界开始下雨..."江屿猛地按住停止键,
指甲在漆面划出月牙状的伤痕。叶柠看见他后颈浮起细密的汗珠,像是被什么烫伤的。
雨声忽然变得粘稠。江屿的帆布包倾倒出半管群青颜料,在地面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