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秤砣底下的名字，扛了一辈子输赢
1963年的秋雨裹着黄土，把红旗村的晒谷场浇成烂泥塘。余老栓扛着五十斤湿谷子往记分牌跑，胶鞋陷在泥里拔不出，脚下一滑，整个人摔成个“大”字。谷子撒了一地，他捂着肚子直哼哼——不是摔疼的，是儿媳妇的肚子突然疼得直打滚。
“快！快找接生婆！”余老栓顾不上捡谷子，连拖带拽把儿媳妇往村头接生婆家送。雨越下越大，泥路上的车辙印像哭花的脸，儿媳妇疼得咬碎了毛巾，喊得嗓子都哑了。接生婆搓着手往外跑，刚到门口就被门槛绊倒，爬起来嘟囔：“这娃急着来世上抢工分呢！”
折腾到后半夜，一声微弱的啼哭刺破雨声。接生婆抱着皱巴巴的小家伙出来，余老栓凑上去看，娃瘦得像只小猫，眼睛都没睁开，却攥着小拳头使劲蹬腿。“能活，”接生婆擦着汗笑，“命硬，摔这么一下还能顺顺当当出来，是个赢了阎王的主。”
余老栓蹲在门槛上，看着屋檐下的雨帘，突然咧嘴一笑。他是村里秤铺的伙计，天天跟秤砣打交道，这辈子就信“斤两分明，输赢有数”。“就叫‘胜’吧，”他摸了摸娃的小脸蛋，“余胜，赢了阎王，往后啥坎儿都能赢过去！”
没人想到，这“胜”字真成了余胜的人生注脚。小时候在村里上学，他是最不爱哭的娃，被高年级欺负了，爬起来拍拍土就走，转头在田埂上挖野菜，挖得比谁都多；十七岁进县城纺织厂当学徒，别人嫌车间噪音大、棉絮呛人，他闷头学技术，三年就成了技术骨干，工分拿得比老师傅还高；四十岁那年，工厂改制，下岗潮像洪水一样涌来，工友们哭天抢地，他卷着铺盖回家，第二天就推着三轮车去菜市场卖菜，硬生生扛过了最难的日子。
如今，余胜六十岁，退休证揣在兜里，红本本烫金的字晃眼。他站在纺织厂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工人，突然觉得浑身轻松。身后有人拍他肩膀，是厂长：“老余，退休了，舍不得吧？”
余胜回头，从布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往厂长手里塞：“有啥舍不得的？终于能睡个囫囵觉了！”他把糖分给围过来的工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各位，我余胜这辈子，胜过工分，胜过下岗，往后退休了，得跟医院和药片比一比，看谁能赢到最后！”
工友们笑他痴人说梦，他却不辩解。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水果糖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他这辈子走过的路，看着普通，却藏着实打实的甜。
第二节：退休第一天，先拔了“养生毒瘤”
余胜退休回家，第一件事不是收拾行李，而是直奔电视柜。老伴赵桂兰正戴着老花镜，盯着电视里的养生讲座，手里还拿着小本子记笔记：“专家说，喝这个铁皮石斛能降血糖，明天得让儿子买点……”
“关了！”余胜一把夺过遥控器，“这玩意儿就是‘精神鸦片’，专骗你们这些老太太！”
赵桂兰急了：“你懂啥？专家都是博士，人家说的能有错？”
“博士咋了？”余胜把电视关了，从抽屉里翻出一摞旧光盘，“你看看这些专家，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有几个自己不是大肚腩、高血压？上次社区体检，那个天天在电视上讲‘清肠排毒’的专家，自己血脂都高得吓人，还坐着轮椅来的！”
他把《西游记》的光盘插进DVD机，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出现在屏幕上。“咱看这个，”余胜往沙发上一坐，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孙悟空降妖除魔，咱也得给自己的身体‘降妖除魔’，先把这些骗人的养生讲座给除了！”
赵桂兰将信将疑地坐下，看着电视里的唐僧师徒，慢慢也看入了神。以前她总觉得退休了没事干，心里空落落的，天天靠养生讲座打发时间，越听越焦虑，总觉得自己这也有病那也有病。现在看着孙悟空打白骨精，笑得前仰后合，倒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健康焦虑”。
余胜瞥了她一眼，心里偷偷乐。他早就看那些养生讲座不顺眼了，儿子余强孝顺，上次听专家说“深海鱼油好”，一下子买了五千块钱的，结果赵桂兰吃了半年，体检报告啥变化都没有。“那些专家就是抓住你们退休老人怕生病的心理，使劲忽悠，”余胜剥了个橘子，递给老伴，“健康哪是靠吃保健品吃出来的？咱老祖宗传下来的家常饭，比啥都管用。”
第二天一早，余胜起得比上班时还早。他在厨房贴了一张大红纸，用毛笔写着“余氏食堂规章制度”，下面列得清清楚楚：“每日三菜一汤，青菜、豆腐必备，每周三、六加肉，禁用外卖、饮料，拒绝保健品。”
赵桂兰买菜回来，看见这张纸，笑得直摇头：“你这是要办食堂啊？”
“可不是嘛，”余胜系上围裙，接过老伴手里的菜，“咱这食堂，只做‘活命饭’，不做‘致病餐’。你看这青菜，新鲜得能掐出水，比那些大棚里催熟的强多了；还有这豆腐，是老王头家现磨的，没有添加剂，吃着放心。”
他一边洗菜一边算账：“咱俩人，一天买菜花二十块，能做三顿，顿顿有荤有素（虽然肉得看日子）。要是点外卖，一顿就得三十，一天下来九十，咱这一省，一天就赚七十，一个月就是两千一，比养老金还多！”
赵桂兰被他说得心动，拿起笔在规章制度下面加了一条：“每日对账，核算‘健康收益’。”
俩人正忙着，儿子余强带着孙子余小宝来了。余强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有奶茶、薯片、还有几盒进口保健品。“爸，妈，我给你们带了点好东西，”余强把东西放在桌上，“这奶茶是网红款，低糖的，妈能喝；这保健品是国外进口的，对老年人身体好。”
余胜拿起奶茶，看了看配料表，眉头一皱：“低糖？这里面的果葡糖浆比糖还害人，你妈喝一口，血糖就得‘蹦极’！”他又拿起薯片，“这玩意儿是‘油炸垃圾’，高盐高油，小宝吃了不长个，还伤肾。”
余小宝撅着嘴，伸手要抢薯片：“爷爷，我想吃这个！”
余胜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南瓜子，递给小宝：“来，吃这个，爷爷自己炒的，没加盐没加糖，是‘阳光零食’，吃了聪明。”他教小宝把瓜子壳吐成小花，小宝玩得不亦乐乎，早把薯片忘到九霄云外了。
余强看着父亲把自己带的东西一一“批判”，有点尴尬：“爸，我这不是想让你们吃得好点、身体好点嘛。”
“吃得好不是吃得贵，”余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看咱这厨房，青菜豆腐，粗茶淡饭，比你那些网红奶茶、进口保健品管用多了。咱老年人，健康就是不给儿女添麻烦，你要是真孝顺，就多回家陪我们吃顿饭，比啥都强。”
余强看着父亲精神矍铄的样子，又看了看母亲脸上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以前他总觉得父母老了，需要用最好的东西孝顺他们，却忘了父母真正需要的，是一份踏实、舒心的晚年。他拿起桌上的南瓜子，剥了一颗放进嘴里，脆生生的，带着阳光的味道，比那些精加工的零食好吃多了。
“爸，我懂了，”余强笑着说，“以后我每周都回家吃饭，跟你们一起算‘健康收益’。”
余胜哈哈大笑，拍了拍大腿：“这才对嘛！咱余家的人，就得赢在实在上！”
第三节：菜市场里的“抠门哲学”
余胜退休后，成了菜市场的常客。每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他就骑着那辆叮铃哐啷的旧三轮，准时出现在菜市场门口。他不跟大爷大妈们抢特价菜，也不贪小便宜买那些看着光鲜亮丽的“贵族菜”，专挑那些歪瓜裂枣、长得“磕碜”的菜买。
“老余，又来捡破烂啦？”卖青菜的张大姐笑着打趣他，“你看我这刚到的油麦菜，绿油油的，多精神，才两块五一斤，你咋不买？”
余胜蹲在摊位前，翻看着一堆带着泥土的萝卜，头也不抬地说：“你这油麦菜太‘漂亮’了，看着就像是打了膨大剂、农药的，吃着不踏实。我这萝卜，虽然长得歪歪扭扭，还有虫眼，可这是‘自然美’，没经过人工干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张大姐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就你讲究！虫眼多的菜，说不定农药更多呢？”
“你不懂，”余胜拿起一个萝卜，掂量了掂量，“真正的有机菜，哪能没有虫眼？虫子都爱吃，说明这菜没毒。那些光溜溜的菜，虫子都不碰，你敢吃？”他付了钱，把萝卜放进三轮车里，又转到卖豆腐的摊位前。
卖豆腐的老王头跟余胜是老熟人，见他来了，笑着说：“老余，今天要多少豆腐？还是老规矩，要那种有点碎的？”
“对，给我来两块碎豆腐，”余胜点点头，“碎的比整的便宜五毛钱，回家炖菜、炒菜都不耽误，还省钱。”
老王头给他装豆腐，忍不住说：“你说你，退休工资也不少，咋还这么抠门？整块豆腐也贵不了几个钱。”
“这不是抠门，是‘经济学’，”余胜认真地说，“你算啊，一块整豆腐三块钱，碎的两块五，我买两块碎的，省一块钱。一个月下来，光豆腐就能省三十块，够买三斤猪肉了。咱老年人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把钱花在刀刃上。”
他买菜还有个习惯，每次都要跟摊主“讨价还价”，不是为了多省几毛钱，而是为了“摸清行情”。“张大姐，你这黄瓜昨天还两块一斤，今天咋涨五毛了？”“李大哥，你这西红柿是不是快坏了？便宜点，我全要了，回家做西红柿酱。”
时间长了，菜市场的摊主们都知道余胜的“抠门哲学”，也愿意跟他打交道。一来二去，他不仅能买到新鲜又便宜的菜，还能从摊主们嘴里听到各种“小道消息”：哪家的猪肉是当天现杀的，哪家的蔬菜是自家种的，哪家的海鲜不新鲜了会降价处理。
这天，余胜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萝卜、青菜、豆腐，还有一块特价处理的五花肉。他骑着三轮车往家走，路上遇到了以前的工友老周。老周手里拎着一袋外卖，看见余胜，笑着说：“老余，买这么多菜，够吃好几天了吧？我这懒得做饭，点了份萝卜炖牛腩，三十八块钱，省事。”
余胜停下车，指了指自己车上的菜：“你看我这菜，萝卜三块一斤，买了两斤六块；豆腐两块五，青菜一块五；五花肉十五块钱一斤，买了一斤半二十二块五。总共花了三十块五毛，回家能做萝卜炖牛腩、青菜炒豆腐、凉拌黄瓜，能吃三天。你那一份外卖三十八，只能吃一顿，还不一定有我这新鲜。”
他掰着手指头给老周算账：“我这三天的饭，总共花三十块五，平均一天十块一毛七。你一顿外卖三十八，一天三顿就是一百一十四，我比你省一百零三块八毛三。这省下的钱，相当于我每天‘赚’了一百多，比上班还强！”
老周听得目瞪口呆：“你这账算得也太精细了！照你这么算，一年能省不少钱啊。”
“不光是省钱，还省身体，”余胜拍了拍肚子，“自己做的饭，油少盐少，干净卫生，吃着放心。外卖那玩意儿，为了好吃，使劲放油放盐放调料，吃多了三高都来了，到时候去医院花的钱，比省的钱还多，那不就亏大了？”
老周想想自己最近总觉得头晕，体检报告说血压有点高，确实跟天天吃外卖有关系。他看着余胜红光满面的样子，心里暗暗佩服：“老余，你这‘退休经济学’真管用，回头我也跟你学，自己买菜做饭。”
“那敢情好，”余胜笑着说，“以后咱俩人一起去买菜，互相参谋，争取把‘健康收益’最大化，把‘医院支出’最小化！”
回到家，余胜把菜分门别类放好，然后开始做饭。赵桂兰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笑着说：“你这天天去菜市场，不光买回来菜，还买回来一堆‘大道理’。”
“那是，”余胜一边切萝卜一边说，“菜市场就是个小社会，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买菜就跟做人一样，不能只看表面，得看实在的。你看这萝卜，外表不好看，可里面脆生生的，甜得很。做人也一样，实实在在的，才让人放心。”
赵桂兰点点头，拿起余胜买的五花肉，闻了闻：“这肉确实新鲜，比超市买的强多了。你这‘抠门哲学’，还真抠出门道了。”
饭菜做好了，三菜一汤，简单却可口。余胜盛了一碗米汤，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你看，这才是过日子的味道。咱不求山珍海味，只求吃得踏实、睡得安稳，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赵桂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从余胜退休后，家里的笑声多了，饭菜香了，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她觉得，老伴的“抠门哲学”，其实是最实在的生活智慧。
第四节：快乐账本，比养老金还管用
余胜有个小本子，封面写着“快乐账本”，不是记收入支出，而是记每天笑了几回，为啥笑。这个习惯是他退休后养成的，他说：“笑是免费的保健品，多笑一次，就少受一次罪，多活一天。”
这天晚上，余胜坐在台灯下，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赵桂兰凑过去看，只见本子上写着：“1. 早上去菜市场，张大姐给我留了一把新鲜的香菜，没收钱，笑；2. 中午炖的萝卜牛腩，小宝吃了三碗饭，说爷爷做的饭比五星级酒店还好吃，大笑；3. 下午在小区晒太阳，王姨说我气色比退休前还好，看着像五十岁，笑得合不拢嘴；4. 晚上看《西游记》，孙悟空被唐僧误会，气得抓耳挠腮，笑。”
“今天笑了四次？”赵桂兰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今天得笑十次八次呢。”
“四次不少了，”余胜把本子合上，“质量比数量重要。你看这四次笑，有因为别人的善意，有因为孙子的夸奖，有因为自己的健康，还有因为单纯的快乐，都是实打实的‘高质量快乐’。”
他把快乐账本放进抽屉里，里面已经记了厚厚的一沓。余胜翻了翻以前的记录，有一次写着：“1. 老伴炒糊了菜，说‘这是焦香风味，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笑；2. 邻居李叔下棋输了，耍赖说‘不算不算，重来’，笑；3. 早上锻炼，看见一只小狗跟着我跑，跑了一路，笑。”
“你这账本，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赵桂兰说，“有啥用啊？”
“用处大了，”余胜说，“你想想，人老了，容易胡思乱想，总觉得自己老了没用了，活得没意思。我记这个账本，就是为了提醒自己，生活里有很多快乐的小事，只是我们平时没注意。每天晚上翻一翻，看看自己一天笑了多少次，就会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很有意义。”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笑多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身体就好；身体好了，就不用吃药打针；不用吃药打针，就省下了医药费。你说，这账本是不是比养老金还管用？”
赵桂兰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以前她总爱愁眉苦脸，觉得退休了没事干，日子过得枯燥无味，自从余胜开始记快乐账本，她也跟着留意生活里的小快乐，慢慢发现，原来快乐这么简单。
有一次，余强回家，看见父亲的快乐账本，忍不住笑了：“爸，你这账本也太有意思了，这能当饭吃啊？”
“当然”
余胜放下账本，指着桌上的南瓜子壳——那是小宝白天吐成的“太阳花”，纹路还带着孩子气的歪扭：“你看这壳，要是以前，我准嫌收拾麻烦。现在记进账本，再看就觉得是小宝给咱留的小玩意儿，心里暖烘烘的。”
他又翻到上个月的汇总页，用红笔圈着“本月共笑187次，平均每天6.2次”：“你算算，我这老骨头，以前总觉得活着就是熬日子，现在每天笑6回，比吃钙片还管用。上次体检，医生说我骨密度比同龄老头高，你说这不是快乐养出来的？”
余强拿起账本，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突然看见一行小字：“4月12日，强子加班回来，说‘爸做的汤比外卖香’，笑到呛着。”那是他上个月赶项目，凌晨回家喝了碗余胜留的冬瓜汤，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父亲记了这么久。
“爸，我以前总怕你们退休孤单，”余强喉咙有点发紧，“现在才知道，你们比我过得明白。”
“明白啥？”余胜剥了颗瓜子递过去，“就是不算亏本事。你想啊，笑一次不用花钱，还能少生次病，省下的医药费就是赚的。这账本，就是我的‘健康存折’，比银行里的养老金金贵多了。”
赵桂兰端来一盘切好的苹果，插了牙签递到儿子手里：“你爸现在天天逼着我记，昨天我忘记了，他还跟我急，说‘你昨天看猫抓老鼠笑那么大声，咋能不记？’”
余胜瞪了老伴一眼，又忍不住笑：“那能不记？你笑的时候，眼角皱纹都少了，这是‘青春收益’，比买护肤品管用！”
那天晚上，余强走的时候，余胜塞给他一个新本子：“你也记，天天加班那么累，记点开心的，比吃安眠药睡得香。”余强拿着本子，走在路灯下，翻开第一页，看见父亲写的一行字：“快乐这东西，越记越多，跟存钱一样，积少成多，日子就富了。”
第五节：不跳广场舞，专练“树懒太极”
余胜不喜欢广场舞，说那音乐“吵得耳朵疼，动作还跟赶工似的”。他有自己的锻炼法子，每天早上十点，准时在小区花园的老槐树下打太极——别人打太极行云流水，他打太极能把动作拆成“慢镜头”，胳膊抬三分钟，腿弯五分钟，被邻居笑称“树懒太极”。
“老余，你这是练太极还是孵蛋呢？”隔壁王姨拎着菜篮子路过，忍不住打趣。她每天雷打不动去跳广场舞，总劝余胜一起去，说“人多热闹，还能交新朋友”。
余胜慢慢放下胳膊，喘了口气：“热闹是你们的，我这是‘精准锻炼’。你看那些跳广场舞的，有的跟疯了似的甩胳膊，第二天胳膊疼得抬不起来，这不叫锻炼，叫折腾。”
他指着老槐树：“你看这树，长了三十年，也没见它急着长高，不照样枝繁叶茂？我这年纪，就跟这树一样，慢着来才稳当。”
王姨撇撇嘴：“我看你就是懒，找借口。”
余胜不辩解，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不是快乐账本，是“锻炼账本”，上面记着：“5月8日，太极30分钟，胳膊不酸；快走3000步，腿不沉；晒太阳20分钟，后背暖。”
“你看，”他把本子递过去，“我这锻炼跟算账一样，不求多，只求合适。昨天我试着跟你跳了会儿广场舞，回来膝盖疼了半夜，这就是不合适。咱老年人锻炼，不是跟别人比，是跟自己的身体比，不疼不痒才叫赢。”
王姨看着本子上的记录，突然想起上周广场舞队的李婶，跳得太急扭了腰，现在还在家贴膏药。她摸摸自己的膝盖，最近确实总觉得酸，没再反驳，只说：“那你也别太慢了，小心真成树懒了。”
余胜哈哈大笑，又慢慢抬起胳膊：“树懒咋了？树懒能活二十年，比好多急急忙忙的动物活得长。我这是‘慢养生’，跟阎王比耐心，看谁能熬到最后。”
到了十一点，余胜准时开始快走。别人快走是“大步流星”，他是“小步快走”，手里还攥着个计数器，每走一步就“嘀”一声，嘴里还念叨：“冲啊！奔向八十！冲啊！远离轮椅！”
有次小区新来的保安看见，还以为他在跟谁喊话，凑过去问：“大爷，您跟谁吵架呢？”
余胜举了举计数器，上面显示“2800”：“跟轮椅吵架呢！我多走一步，它就晚来一天。”保安愣了愣，又忍不住笑，后来每次看见余胜快走，都远远喊一句：“大爷，今天赢轮椅没？”
下午三点，余胜准会搬个小马扎，坐在阳台晒太阳。他不戴帽子，说“要让太阳晒到头顶，补阳气”，手里还拿着个放大镜，对着阳光照自己的手：“你看这阳光，能透过皮肤暖到骨头里，比吃钙片管用。医生说我缺钙，我晒了俩月，再去查，钙含量上去了！”
赵桂兰总怕他晒黑，递帽子给他，他也不戴：“黑怕啥？黑是健康色，总比惨白着脸去医院强。你看那些常年不见太阳的，不是感冒就是咳嗽，我这‘光合作用’，比吃药还灵。”
有天下午，余胜晒太阳的时候，看见楼下有个老太太坐着轮椅，被儿女推着走。他悄悄跟赵桂兰说：“你看，轮椅这东西，就跟债主似的，你不躲着点，它就找上门。我这‘树懒太极’‘小步快走’，就是跟它躲猫猫，看谁能躲到最后。”
赵桂兰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余胜的小马扎往太阳底下挪了挪——她知道，余胜不是怕轮椅，是怕自己老了不能动，给儿女添麻烦。他那些慢腾腾的锻炼，不是懒，是想多陪她几年，多给儿女省点心事。
第六节：“烦恼粉碎机”，专碎没用的愁
余胜是小区的“烦恼粉碎机”，谁家有愁事，都爱找他唠。他不劝人“别愁”，只问两句话：“这事能解决不？”“解决了还愁不？”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的愁绪“碎”成渣。
最先找他的是李叔。李叔血压高，天天愁得睡不着，总跟余胜说：“老余，我这血压一高，就怕中风，到时候瘫在床上，拖累儿女咋办？”
余胜给李叔泡了杯菊花茶，慢悠悠地问：“你药吃了没？”
“吃了，天天吃，可还是高。”李叔叹着气。
“那你愁啥？”余胜呷了口茶，“药吃了，该控制的都控制了，愁能让血压降下来不？你愁一晚上，血压没降，还少睡了觉，第二天精神更差，这不叫愁，叫跟自己过不去。”
他又说：“我跟你说，血压这东西，就跟小孩似的，你越哄它越闹，你不理它，它反而乖了。你每天别想血压高不高，多想想今天吃啥好吃的，去哪晒晒太阳，心情好了，血压自然就稳了。”
李叔愣了愣，觉得余胜说得有道理。他以前总盯着血压计看，数字一高就慌，越慌越高。后来听余胜的，每天去公园下棋，跟老伙计聊天，没俩月，血压还真稳了，睡觉也香了。
后来王姨也来找余胜，愁儿子三十岁还不结婚。“你说他天天忙工作，连对象都不找，我这当妈的，晚上都睡不着觉。”王姨抹着眼泪说。
余胜递了张纸巾过去，问：“你能替他结婚不？”
王姨摇摇头：“我咋替？”
“那你愁啥？”余胜说，“你儿子三十岁，有工作，能养活自己，这就挺好。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得他自己愿意才行。你天天愁，他压力大，反而更不想找，这不叫为他好，叫给他添堵。”
他又举了个例子：“你看小区门口的张裁缝，儿子三十五才结婚，现在小两口过得多好。姻缘这东西，跟种庄稼似的，得等时候到了，急不来。你不如每天去跳广场舞，别想这些没用的，说不定哪天你儿子就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
王姨听了，觉得心里亮堂多了。以前她总逼着儿子相亲，母子俩总吵架，现在她不催了，儿子反而主动跟她聊感情的事，说“妈，你最近心情好了，看着也年轻了”。
余胜的“烦恼粉碎机”，慢慢在小区出了名。谁家有愁事，都爱找他唠两句。有次物业的小张失恋了，躲在办公室哭，余胜路过，进去递了颗糖：“失恋算啥？你年轻，长得又精神，再找个比她好的。你看我，年轻时追你阿姨，被拒绝了三次，不照样娶到了？”
小张被逗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余大爷，您真乐观。”
“不是乐观，是不算糊涂账，”余胜拍了拍他的肩膀，“烦恼这东西，就跟垃圾似的，你不扔，它就堆在心里，越堆越多，最后把快乐都挤没了。咱得学会‘倒垃圾’，没用的愁，该扔就扔，日子才能轻快。”
后来小张给余胜送了面小旗子，上面写着“烦恼粉碎机”，余胜把它挂在阳台的葫芦藤上，风一吹，旗子飘啊飘，跟葫芦花一起，成了阳台的一道风景。赵桂兰笑着说：“你这‘粉碎机’，现在成小区吉祥物了。”
余胜摸了摸旗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吉祥物好啊，能给大家带来快乐，比啥都强。”
第七节：体检报告惊了医生，偏方就是“家常饭”
每年体检，余胜都是小区老头老太太里最淡定的。别人体检前几天就开始紧张，少吃少喝，生怕查出毛病，余胜该吃吃该喝喝，还跟赵桂兰说：“身体咋样，平时心里有数，不用临时抱佛脚。”
今年体检，余胜跟李叔一起去的。李叔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早上喝了碗粥就去了，抽血的时候手还在抖。余胜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紧张，查出来没事，咱就去吃油条；查出来有事，咱就治，怕啥？”
等体检报告出来那天，李叔拉着余胜一起去取。医生拿着余胜的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抬头看了看余胜，一脸惊讶：“大爷，您今年六十了？”
“是啊，刚退休一年。”余胜点点头。
“您这血压、血糖、血脂，比四十岁的人还正常，”医生指着报告上的数字，“尤其是血脂，2.1，很多年轻人都达不到这水平。您平时吃啥保健品？是不是有啥秘方？”
余胜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哪有啥秘方？就是吃家常饭，睡踏实觉，多笑笑。我不喝饮料，不吃外卖，每天三菜一汤，青菜豆腐少不了，每周就吃两回肉，还是瘦的。”
医生愣了愣：“就这？很多人天天吃保健品，还没您这指标好。”
“保健品那东西，大多是‘智商税’，”余胜说，“你看那些专家，天天说吃这个好、吃那个好，自己还不是高血压、高血脂？咱老祖宗传下来的家常饭，才是真管用。我每天早上喝碗米汤，中午吃碗杂粮饭，晚上喝碗粥，比啥保健品都养人。”
旁边的李叔凑过来看报告，看见自己的血压又高了，忍不住叹气：“老余，我跟你吃的差不多，咋我血压就降不下来？”
“你差在‘心’上，”余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天天愁这愁那，吃再多好东西也没用。我跟你说，心情是最好的‘降压药’，你每天少想点没用的，多跟我一起打打‘树懒太极’，保准血压能降下来。”
医生听了，忍不住点头：“大爷说得对，情绪对身体影响很大。很多老年人的慢性病，都是愁出来的。您这‘偏方’，比啥药都灵。”
余胜拿着报告，跟李叔一起走出医院。李叔说：“老余，我以后跟你混，你吃啥我吃啥，你干啥我干啥，争取明年体检也让医生惊一回。”
“那行，”余胜笑着说，“咱先从‘不发愁’开始，今天中午我请你吃油条，就着豆浆，香得很！”
回家的路上，余胜把报告拿给赵桂兰看。赵桂兰戴着老花镜，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你这老东西，平时慢腾腾的，没想到身体这么棒。”
“那是，”余胜把报告折好，放进抽屉里，“我这是‘慢养’，跟养花草似的，慢慢浇浇水，晒晒太阳，不着急，不折腾，自然长得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胜炒了盘青菜，炖了锅豆腐汤，还蒸了个红薯。他给赵桂兰盛了碗汤：“你也多喝点，这汤比啥美容汤都管用，喝了皮肤好，身体棒。”
赵桂兰喝着汤，看着余胜满足的样子，突然觉得，这辈子最对的事，就是嫁给了这个会“算账”的男人。他不算大富大贵，却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比啥都强。
第八节：“红薯哲学”，治好了儿子的焦虑
余胜发现余强最近不对劲，每次回家都耷拉着脑袋，饭也吃不下几口，问他咋了，只说“没事，就是累”。余胜知道，儿子是在公司受了委屈——余强所在的部门最近要裁员，他天天加班，还是怕自己被裁。
这天周末，余胜没让余强睡懒觉，拉着他去小区后面的空地。空地里种着几棵红薯，是余胜春天种的，现在叶子长得绿油油的，藤蔓爬了一地。
“爸，您拉我来这儿干啥？”余强揉着眼睛，没精打采的。
“给你看点好东西，”余胜蹲下来，扒开红薯叶，露出下面的土，“你看这红薯，埋在土里，没人管，没人问，就靠自己长，还长得胖乎乎的。”
他挖了两颗红薯，上面带着泥土，个头不大，却很结实。“你小时候，咱家穷，冬天就靠吃红薯过日子，”余胜擦了擦红薯上的泥，“那时候你总说，红薯不好吃，不如馒头香。现在你再看，这红薯多好，蒸熟了甜丝丝的，烤着吃香喷喷的，比啥山珍海味都实在。”
余强看着红薯，没说话。他小时候确实不爱吃红薯，觉得咽不下去，现在长大了，反而觉得红薯的味道很亲切。
“你现在就跟这红薯似的，”余胜把红薯递给儿子，“埋在土里，看着不起眼，可你有劲儿，能自己长。公司裁员怕啥？你有技术，有经验，就算被裁了，再找个工作也不难。你别总觉得自己是‘焦虑薯’，你是‘能长甜的人生薯’，只要不慌，慢慢长，总能长出自己的甜。”
余强捏着红薯，指尖传来泥土的温度，突然想起小时候，余胜下岗那阵，天天推着三轮车去卖菜，不管刮风下雨，从没抱怨过一句。那时候他问余胜：“爸，你不怕赚不到钱吗？”余胜说：“怕啥？只要肯干活，总能赚到钱，日子总能过下去。”
“爸，我以前总觉得，得赚很多钱，才能让你们过得好，”余强的眼睛有点红，“现在才知道，我连自己都顾不好，还让你们担心。”
“傻孩子，”余胜拍了拍他的后背，“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本钱。你天天焦虑，吃不好睡不好，就算赚再多钱，身体垮了，有啥用？你看这红薯，不跟别人比大小，只跟自己比，今天长一点，明天长一点，最后总能长成个好红薯。你也一样，别跟别人比，做好自己的事，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那天中午，余胜把红薯洗干净，放在火上烤。烤红薯的香味飘满了屋子，余强吃着红薯，甜丝丝的味道从嘴里传到心里，突然觉得没那么焦虑了。他想起余胜说的“红薯哲学”，觉得自己就像那颗埋在土里的红薯，只要不慌不忙，踏实《余胜的活法》
第八节：“红薯哲学”，治好了儿子的焦虑
地长，总有能冒头的时候。
余强咬着烤红薯，外皮焦脆，内里软糯，甜汁顺着指尖流下来，他慌忙用嘴接住，像小时候那样。余胜坐在对面，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悄悄给赵桂兰递了个眼神——俩人都松了口气。
“爸，以前我总怕被裁员，怕养不起家，”余强抹了把嘴，声音还有点发黏，“现在才觉得，我怕的不是裁员，是自己没底气，跟您当年下岗比，我这点事算啥？”
余胜把自己手里没吃完的红薯掰了一半递过去：“你爸当年下岗，比你慌多了——家里就那点积蓄，你还在上小学，我半夜睡不着，就坐在阳台上抽烟，想着明天咋赚钱。后来想通了，慌没用，推着三轮车去卖菜，一天赚十块八块，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他指着桌上的红薯皮：“你看这红薯，就算被虫咬了个洞，也照样能长甜；就算被土埋得深，也能慢慢拱出来。人也一样，哪能没点坎儿？跨过去，就甜了。”
从那以后，余强回家的次数多了。有时候晚上加班回来，还会绕到小区后面的红薯地，蹲在那儿看一会儿——看着绿油油的藤蔓在风里晃，心里的焦虑就少了一半。有次他跟余胜说：“爸，我现在加班累了，就想想您说的‘红薯哲学’，觉得浑身又有劲儿了。”
余胜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这就对了！咱余家的人，就得像红薯一样，实在，抗造，还能甜到心里。”
第九节：家庭减负会，不添堵就是帮忙
入秋的时候，余胜开了个“家庭减负会”，把余强两口子、女儿余娟都叫了回来。饭桌上摆着炒青菜、蒸豆腐，还有一碗热乎乎的红薯粥，余胜拿着个小本子，像模像样地坐在主位上。
“今天叫你们来，就说一件事——减负，”余胜清了清嗓子，“我跟你妈商量好了，以后咱定个规矩：我跟你妈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也别给我们添堵。”
余娟愣了愣：“爸，您这话啥意思？我们啥时候给您添堵了？”
“咋没添？”余胜翻了翻本子，“上次你妈感冒，你非要让她去大医院住院，折腾了一周，花了好几千，最后医生说就是普通感冒，回家喝姜汤就好。你这不是给我们添堵，是给我们添累。”
余强也跟着点头：“爸说得对，上次我让您去体检中心做全面体检，您不去，我还跟您生气，现在想想，是我太着急了。”
余胜把本子放在桌上：“我跟你妈身体咋样，我们自己清楚——能吃饭，能走路，能自己做饭，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要是真孝顺，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别总担心我们；我们要是真有事，肯定会跟你们说。”
他顿了顿，又说：“我跟你妈算过账——我们身体好，一年能省多少医药费？省下来的钱，就是给你们发的‘年终奖’。你们想想，我们要是天天生病，你们又得请假，又得花钱，这不就是给你们添麻烦？”
赵桂兰也跟着说：“我跟你爸现在每天都锻炼，都记快乐账本，身体好得很。你们不用总给我们买保健品，也不用总打电话问这问那，我们挺好的。”
余娟听了，眼圈有点红：“爸，妈，以前我总觉得，多关心你们就是孝顺，现在才知道，不给你们添负担，才是真孝顺。”
余胜笑了，给女儿盛了碗红薯粥：“这就对了！咱一家人过日子，就跟算总账似的，你不添一点，我不添一点，日子才能过得轻快。以后你们该上班上班，该照顾孩子照顾孩子，不用总惦记我们，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那天的家庭减负会，开得很顺利。余强两口子回去后，再也没逼着余胜去做那些没必要的体检；余娟也不再天天打电话“查岗”，只是偶尔周末带孩子回来吃顿饭。余胜和赵桂兰的日子，过得更自在了——早上一起去菜市场，中午一起做饭，下午一起晒太阳，晚上一起看《西游记》，笑得比以前更响了。
有次余强回家，看见父母坐在阳台上，余胜给赵桂兰剥瓜子，赵桂兰给余胜扇扇子，夕阳照在俩人身上，暖烘烘的。他突然觉得，父母现在的样子，就是他最想看到的——不用操心，不用焦虑，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第十节：阳台菜园，种出来的快乐
冬天来临前，余胜把阳台改成了“菜园”。他从菜市场买了些花盆，又从乡下亲戚那儿要了些种子——葫芦籽、南瓜籽、向日葵籽，还有一些青菜籽，把阳台摆得满满当当。
每天早上，余胜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伺候”他的菜。浇水、施肥、松土，做得有模有样。赵桂兰总说他：“你这哪是种菜，是当宝贝养呢。”
“可不是宝贝嘛，”余胜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青菜松土，“你看这青菜，刚发芽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现在都能吃了。这就跟养孩子似的，看着它长大，心里高兴。”
他种的青菜长得很快，没几天就能掐下来炒菜。第一次吃自己种的青菜时，余胜吃得特别香，还特意给余强和余娟各装了一小袋，让他们带回家尝尝。“这是‘绿色蔬菜’，没打农药，没施化肥，吃着放心，”余胜说，“比你们在超市买的强多了。”
余强带回家后，炒了盘青菜，儿子余小宝吃了一口，就说：“爷爷种的青菜真好吃，比外卖的好吃多了！”余强听了，心里暖暖的——父亲种的不只是青菜，是对一家人的牵挂。
春天的时候，余胜种的葫芦和向日葵都开花了。葫芦花是白色的，像小喇叭；向日葵花是黄色的，像小太阳，把阳台装点得特别好看。邻居们路过，都忍不住探头看：“老余，你这阳台真漂亮，跟小花园似的！”
余胜笑着说：“这是‘快乐菜园’，看着这些花，心里就高兴。”
有次余小宝来家里，看见阳台上的葫芦，兴奋得直拍手：“爷爷，葫芦！我要摘葫芦！”余胜抱着小宝，小心翼翼地摘了个小葫芦，递给他：“这是‘自然玩具’，比你那些塑料玩具好玩多了。”
小宝拿着葫芦，爱不释手，走到哪儿都带着。余胜看着小宝开心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没有玩具，就用泥巴捏小动物，用树枝做弹弓，照样玩得很开心。他觉得，现在的孩子虽然有很多玩具，却少了很多亲近自然的快乐，而他的阳台菜园，正好能给小宝补上这份快乐。
夏天的时候，向日葵结籽了。余胜把向日葵盘摘下来，放在阳台上晒。晒干后，他把瓜子剥下来，一部分炒了给家人吃，一部分留着当种子，还有一部分装在小袋子里，送给邻居们。“这是‘阳光瓜子’，吃着香，还能补钙，”余胜说，“大家一起吃，才热闹。”
邻居们都喜欢余胜送的瓜子，说比买的好吃。有次王姨跟余胜说：“老余，你这瓜子比超市买的还香，以后你多种点，我们跟你买。”
余胜笑着说：“不用买，我种得多，大家随便吃。这东西不值钱，但是能让大家开心，比啥都强。”
赵桂兰看着余胜每天在阳台忙碌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她觉得，老伴的阳台菜园，不仅种出了蔬菜和瓜子，还种出了快乐和温暖，让这个家变得更热闹、更温馨了。
第十一节：感冒记，不用药的“土办法”
入秋后的一天，余胜突然感冒了。鼻塞、咳嗽，还有点发烧，赵桂兰急得不行，非要让他去医院。
“不去，”余胜躺在床上，摆了摆手，“就是普通感冒，去医院又得抽血、又得打针，折腾不说，还花钱。我有‘土办法’，保证两天就好。”
他的“土办法”很简单：喝姜汤、捂被子、多喝水。赵桂兰按照他的吩咐，煮了碗姜汤，里面放了点红糖，端到床边。余胜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辣得直咧嘴，却还是说：“管用，这姜汤一喝，浑身就暖和了。”
喝完姜汤，余胜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头都蒙住了。赵桂兰怕他闷着，想给他掀开点被子，却被他拦住了：“别掀，得捂出汗来，病毒才能排出去。”
捂了半天，余胜果然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赵桂兰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他又喝了杯温水，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余胜醒了，鼻塞好了很多，也不发烧了，就是还有点咳嗽。他又让赵桂兰煮了碗姜汤，喝了之后，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赵桂兰看着他精神好了很多，才放下心来。
“你看，我这‘土办法’管用吧？”余胜笑着说，“比去医院强多了。医院里人多，还容易交叉感染，咱这‘土办法’，又安全又省钱。”
余强听说父亲感冒了，特意请假回来看看。他进门看见余胜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精神很好，一点不像感冒的样子，惊讶地说：“爸，您感冒好了？我还以为您得躺几天呢。”
“早好了，”余胜说，“就喝了两碗姜汤，捂了两身汗，就没事了。你小时候感冒，我也是这么给你治的，你忘了？”
余强想了想，还真有这回事。小时候他感冒，余胜也是煮姜汤给他喝，捂被子让他出汗，每次都能很快好起来。那时候他觉得父亲的“土办法”很神奇，现在长大了，才知道这“土办法”里，藏着父亲对他的爱。
“爸，您这‘土办法’真是太管用了，”余强说，“以后我感冒了，也用您这办法，不去医院了。”
余胜笑了：“这办法只适合普通感冒，要是真生病了，还得去医院。咱不能硬扛，也不能瞎折腾，得实事求是。”
感冒好后，余胜在他的“健康账本”上记了一笔：“10月15日，感冒，用‘土办法’两天痊愈，节省医药费500元，健康收益+100。”他觉得，这次感冒不仅没让他受罪，还让他验证了“土办法”的管用，真是一举两得。
赵桂兰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笑着说：“你这老东西，感冒了还这么高兴，真是个‘老顽童’。”
余胜嘿嘿一笑：“高兴，当然高兴！我这身体，不是铁打的，是用‘不吃外卖’和‘不焦虑’养的，就算感冒了，也能很快好起来。这就是‘健康资本’，比啥都重要。”
第十二节：小区调解师，茶壶茶杯的道理
余胜感冒好后，又成了小区里的“大红人”——不是因为他的阳台菜园，也不是因为他的“土办法”，而是因为他成了小区的“调解师”。谁家吵架了，谁家有矛盾了，都爱找他调解，他总能用几句简单的话，把矛盾化解掉。
最先找他调解的是三楼的小两口。小两口结婚才两年，就因为家务分工的事天天吵架，吵得邻居都不得安宁。女方找到余胜，哭着说：“余大爷，您说说他，下班回家就知道玩手机，啥家务都不做，我天天又上班又做家务，太累了。”
余胜把小两口都叫到自己家，给他们泡了杯茶，然后指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说：“你们看这茶壶和茶杯，茶壶天天给茶杯倒水，茶杯也天天接着茶壶的水，要是茶壶不给茶杯倒水，茶杯就空了；要是茶杯不接茶壶的水，茶壶里的水也会凉。”
他顿了顿，又说：“你们俩过日子，就跟茶壶和茶杯一样，得互相配合，互相体谅。他下班回家，你让他歇会儿，然后让他帮你做点家务；你做家务累了，也跟他说说，别自己憋着。家务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互相分担，日子才能过得好。”
小两口听了，都低下了头。男方说：“对不起，老婆，以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下班回家，一定帮你做家务。”女方也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总跟你吵架，以后我们好好商量。”
从那以后，三楼的小两口再也没吵过架，有时候还会一起下楼散步，看见余胜，还会主动打招呼：“余大爷，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们俩可能早就离婚了。”
余胜笑着说：“不用谢，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后来，小区里的李婶和张婶因为跳广场舞的事吵了起来。李婶说张婶抢了她的位置，张婶说李婶跳得不好还占地方，俩人吵得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邻居们劝不住，就把余胜找来了。
余胜看着俩人，笑着说：“你们俩啊，都是为了跳广场舞，图个开心，咋还吵起来了？广场舞的位置那么多，你让她一点，她让你一点，不就都有位置了？”
他又说：“你们看我，打太极的时候，也没人跟我抢位置，因为我慢，别人都愿意让着我。做人啊，得学会让步，让步不是吃亏，是为了大家都开心。”
李婶和张婶听了，都不好意思地笑了。李婶说：“余大爷，您说得对，是我太较真了，以后我不跟她抢位置了。”张婶也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我们俩一起跳，互相学习。”
余胜的调解本事，慢慢在小区里传开了。大家都说，余大爷调解矛盾，不用讲大道理，就用身边的小事打比方，简单易懂，还让人心里舒服。余胜听了，笑着说：“我哪会什么调解本事，就是会说几句实在话。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开心嘛，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不值得。”
赵桂兰看着余胜天天忙着调解矛盾，有时候会心疼地说：“你这天天管别人的事，不累吗？”
余胜说：“不累，看见大家不吵架了，开开心心的，我心里也高兴。这也是一种快乐，跟记快乐账本一样，能让我心情好，身体好。”
他觉得，能为小区里的邻居做点事，能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比啥都强。这也是他“退休经济学”的一部分——付出一点，收获快乐，收获健康，这是最划算的“买卖”。
第十三节：“五十岁重启计划”，让老伙计们换个活法
冬天的阳光斜斜照进小区活动室，余胜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中间，周围围了七八个退休老头老太——都是他的老伙计，有以前的工友，有小区里的邻居。桌上摆着他写的“五十岁重启计划”，字歪歪扭扭，却每一条都透着实在。
“今天叫大伙来，是想跟你们说个事，”余胜清了清嗓子，把纸往前推了推，“咱退休了，不是等着老，是该换个活法。我琢磨了个‘重启计划’，大伙听听，要是觉得行，咱就一起干。”
他指着第一条“换掉外卖APP，装买菜软件”，看向老周：“老周，你上次说天天吃外卖，胃不舒服，你试试自己买菜做饭，花不了多少时间，还养胃。我算过，自己做比外卖省一半钱，还干净。”
老周摸了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我怕做不好，以前都是我老伴做。”
“谁一开始就会？”余胜笑了，“我刚开始做饭，炒个青菜都糊，现在不也能做三菜一汤？咱可以一起学，今天你家吃，明天我家吃，互相教。”
接着他指第二条“把养生讲座换成《猫和老鼠》”，看向总爱买保健品的刘婶：“刘婶，你天天看养生讲座，买那些没用的保健品，花了多少钱？不如看《猫和老鼠》，笑一笑，比啥保健品都管用。上次你跟我说睡不着，你试试晚上看两集，保准睡得香。”
刘婶低下头，小声说：“我不是怕生病嘛。”
“怕生病就更得开心，”余胜拍了拍她的手，“你看我，不看讲座不买保健品，体检指标比你还好。心情好了，病就少了，这才是真养生。”
最后一条“每天记三件开心事”，余胜把自己的快乐账本递过去：“你们看，我这本子上记的，都是小事，可天天看，心里就亮堂。李叔，你不是总愁血压高吗？你记点开心的，别总想着血压，说不定血压就降下来了。”
李叔翻着账本，看见余胜写的“看见小狗跟着我跑，笑”，忍不住笑了：“这也行？”
“咋不行？”余胜说，“快乐这东西，越记越多。你今天记一件，明天记两件，日子久了，就忘了愁了。”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动了心。老周说：“那我试试，明天就把外卖APP删了，跟你去买菜。”刘婶也说：“我也试试，不看养生讲座了，看《猫和老鼠》。”
从那以后，余胜的“五十岁重启计划”在小区里慢慢传开了。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老周跟余胜一起去菜市场；晚上，刘婶家的电视里，再也不是养生讲座，而是《猫和老鼠》的笑声；李叔也开始记开心事，本子上写着“今天跟老伙计下棋赢了，笑”“余胜给我送了碗姜汤，暖”。
有次余胜遇见刘婶，刘婶拉着他的手说：“老余，谢谢你啊，我现在睡得香了，也不买保健品了，省了不少钱。”余胜笑着说：“不用谢，只要你们过得开心，身体好，比啥都强。”
他觉得，“五十岁重启计划”不是让大伙换个样子，是让大伙换个心情——退休不是人生的终点，是新的起点，只要愿意，就能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第十四节：梦见阎王，讨价还价多活几年
那天晚上，余胜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前面有个穿黑衣服的人，留着长胡子，看着很凶。
“你是余胜？”黑衣人问。
余胜愣了愣，心想这不是阎王吗？他倒也不慌，点点头：“是我，你找我干啥？”
“你阳寿快到了，跟我走。”阎王说。
余胜摆摆手：“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日子过得还没够呢。”
阎王皱了皱眉：“阳寿天定，由不得你。”
“天定也能商量啊，”余胜笑了，“你看我，退休后没给儿女添麻烦，还帮着小区里的老伙计们开心过日子，我这算是积德了吧？你得给我加几年阳寿。”
阎王愣了愣，没见过这么跟他讨价还价的。他翻了翻手里的本子：“你确实没给儿女添麻烦，还帮了不少人，可阳寿就是阳寿，不能随便加。”
“咋不能加？”余胜说，“我还没看着小宝上大学呢，还没跟我家老太婆一起种完明年的葫芦呢，还没把我的‘退休经济学’教给更多老伙计呢。你让我走了，这些事谁干？”
他又说：“再说了，我天天笑，身体好，到你这儿也能给你当笑星，让你这儿不那么死气沉沉。你要是让我多活几年，我保证以后天天给你念叨开心事。”
阎王被他说得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行吧，算你厉害，给你加五年阳寿。五年后，你可得跟我走。”
余胜赶紧点头：“行，五年就五年，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五年里，别让我生病，别让我给儿女添麻烦。”
阎王无奈地说：“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余胜笑着醒了，赵桂兰看见他笑，问：“你笑啥呢？做美梦了？”
余胜把梦见阎王的事跟她说了，赵桂兰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这老东西，做梦都跟人讨价还价，还想多活几年。”
“那可不，”余胜说，“我日子过得这么好，才不想走呢。再说了，我还得跟你一起晒太阳，一起种葫芦，一起看《西游记》呢。”
从那以后，余胜过得更开心了。他总跟老伙计们说：“阎王都跟我讨价还价了，让我多活五年，我得好好过，不能浪费这五年。”
大伙都笑他，说他是“老顽童”，可也都跟着他一起开心——谁不想多活几年，多过几天好日子呢？
第十五节：八十岁寿宴，一碗米汤的心意
余胜八十岁生日那天，儿女们想给他办个热闹的寿宴，请亲戚朋友来吃饭。余胜却不同意：“不用办寿宴，太浪费了，咱一家人在家吃顿饭就行。”
儿女们拗不过他，只好依了他。那天中午，家里摆了一张小桌子，桌上有炒青菜、蒸豆腐、红烧萝卜，还有一碗热乎乎的米汤——都是余胜平时爱吃的菜。
余强看着桌上的菜，有点不好意思：“爸，八十岁生日，就吃这些，太简单了。”
“不简单，”余胜说，“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比那些山珍海味还香。再说了，简单点好，不浪费，还省心。”
他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米汤：“你们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才能喝上米汤。现在日子好了，米汤还是我最爱喝的。这米汤，看着普通，却最养人，就跟咱一家人的日子似的，平平淡淡，却暖和。”
余娟喝着米汤，眼泪有点红：“爸，您这辈子，都是为了我们，从来没为自己着想过。”
“傻孩子，”余胜摸了摸她的头，“我为你们着想，就是为我自己着想。你们过得好，我就开心，我开心，身体就好，这不是互相的嘛。”
饭后，余胜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向日葵籽油——是他十年前种的向日葵榨的油，一直没舍得吃。他倒了一滴在每个人的汤碗里：“这是‘黄金调味’，十年才用一次，今天高兴，给大伙尝尝。”
小宝尝了一口，说：“爷爷，这油真香！”余胜笑了：“香就好，这是爷爷自己种的向日葵榨的，里面有阳光的味道。”
那天，一家人坐在家里，聊着天，笑着，虽然没有热闹的寿宴，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余胜看着儿女们的笑脸，看着小宝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活到八十岁，是没给儿女添麻烦，是让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的。
晚上，余胜在快乐账本上写：“八十岁生日，一家人在家吃顿饭，喝米汤，笑了很多次。这辈子，值了。”
第十六节：阳台的最后一缕阳光
入秋后的一个下午，阳光很好，余胜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手里攥着一把南瓜子，像是要喂鸟。赵桂兰在厨房做饭，喊他：“老头子，饭快好了，你进来洗手。”
没人答应。赵桂兰走出厨房，看见余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阳光照在他脸上，很安详。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手，还温着，却没了呼吸。
赵桂兰没哭，只是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看着阳台的向日葵——那是余胜春天种的，现在还开着黄色的花，像小太阳。她想起余胜常说的话：“阳光好，日子就好。”
余强和余娟赶来的时候，看见母亲坐在父亲旁边，很平静。余强走过去，跪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爸，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赵桂兰摸了摸他的头：“你爸走得很安静，没受罪，这是好事。他这辈子，就怕给我们添麻烦，连走都走得这么省心。”
小宝也来了，他拉着余胜的手，小声问：“奶奶，爷爷是不是睡着了？他什么时候醒啊？我还想跟他一起摘葫芦呢。”
赵桂兰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爷爷睡着了，去下一个春天了。等春天来了，他就会变成葫芦藤，变成向日葵，看着我们。”
余胜走的那天，小区里的老伙计们都来了。老周说：“老余这一辈子，活得明白，活得开心，是我们的榜样。”刘婶也说：“要是没有老余，我现在还天天看养生讲座，买保健品呢。”
他们把余胜的快乐账本、锻炼账本、还有他写的“五十岁重启计划”都放在他身边——这些都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是他“退休经济学”的全部秘密。
第十七节：春天的新芽，是他的牵挂
第二年春天，赵桂兰按照余胜的习惯，在阳台种了葫芦籽、南瓜籽、向日葵籽。没过多久，种子就发芽了，嫩绿的芽尖从土里冒出来，像一个个小逗号。
余强带着小宝来看她，小宝看见新芽，兴奋地说：“奶奶，芽芽长出来了！是爷爷种的吗？”
赵桂兰点点头：“是爷爷种的，他在看着我们呢。”
小宝蹲在阳台，小心翼翼地给新芽浇水：“爷爷，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等它们长大，我就摘葫芦给你看。”
小区里的老伙计们也常来赵桂兰家，跟她一起在阳台种菜，一起记快乐账本，一起看《猫和老鼠》。老周说：“老余虽然走了，但他的‘退休经济学’还在，我们得好好过，不能让他失望。”
有次赵桂兰在菜市场遇见张大姐，张大姐说：“老余走了，可我总觉得他还在，每次看见有人买‘歪瓜裂枣’的菜，我就想起他，想起他说的‘自然美’。”
赵桂兰笑了：“他是还在，在每一顿家常饭里，在每一次大笑里，在每一个不想给儿女添麻烦的老人心里。”
夏天的时候，阳台的葫芦藤爬满了架子，开了白色的花；向日葵也长到了半人高，开了黄色的花。赵桂兰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晒太阳，剥南瓜子，就像余胜还在的时候一样。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暖暖的——余胜没走，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她，陪着一家人，陪着小区里的老伙计们。
她想起余胜常说的话：“人过五十，吃得越简单，命越硬；心越宽，病越远；笑越多，老越慢。”她知道，只要照着余胜的活法过下去，日子就会一直好下去，就像阳台的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阳光，永远充满希望。
第十八节：“余胜定律”上墙，成了小区的“活教材”
余胜走后的第三个月，小区物业翻新公告栏，老周和李叔拎着油漆桶找过来，说要加块新内容。物业经理一看，是张红底黑字的木板，上面写着“余胜定律”——“人过五十，吃得越简单，命越硬；心越宽，病越远；笑越多，老越慢”，字是李叔写的，还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跟余胜阳台种的一模一样。
“这得挂最显眼的地方，”老周指着公告栏正中间，“让大伙都学学，老余这活法，比啥养生课都管用。”
公告栏刚更新完，就围了不少人。三楼的小两口抱着孩子来看，女方指着“心越宽，病越远”跟丈夫说：“你看，余大爷早说过，别总为工作愁，你最近血压不就降下来了？”旁边的刘婶也凑过来，摸了摸木板上的字：“老余这定律，我现在天天照着做，上个月体检，血糖都正常了。”
有天赵桂兰路过公告栏，看见个陌生的老太太拿着小本子抄“余胜定律”，还跟旁边人打听：“这余胜是啥人啊？说得太实在了！”赵桂兰走过去，笑着说：“是我家老头子，退休后就爱琢磨这些实在话。”老太太赶紧问：“那他说的‘吃得简单’，具体咋吃啊？”赵桂兰就跟她聊起余胜的“三菜一汤”，聊起阳台菜园，聊到最后，俩人互相加了微信，约定下次一起去买菜。
后来，公告栏下面多了个小盒子，盒子上写着“我的快乐小事”，谁有开心事，就写张纸条放进去。有小朋友写“今天帮奶奶摘了葫芦，开心”，有年轻人写“跟对象吵架后和好了，想起余大爷说的茶壶茶杯，不气了”，还有老人写“今天跟老伙计下棋赢了，笑到肚子痛”。赵桂兰每次路过，都会打开盒子看看，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就像听见了余胜的笑声。
第十九节：小宝的“快乐账本”，把爷爷的活法传下去
小宝上小学那年，余强给儿子买了个新本子，封面上写着“小宝的快乐账本”——是照着余胜的账本做的，连封面的向日葵图案都一样。小宝拿着本子，趴在桌子上问：“爸爸，爷爷的账本里，都记了啥呀？”
余强翻开自己珍藏的那本旧账本，指着一行字念：“6月1日，小宝把南瓜子壳吐成小花，笑。”小宝眼睛一亮：“爷爷还记得这个！”他赶紧拿起笔，在自己的账本上写：“今天在阳台看见葫芦开花了，像小喇叭，开心。”
从那以后，小宝每天都记快乐账本。有时候是“今天妈妈做了爷爷爱吃的青菜豆腐，好吃”，有时候是“跟奶奶种了向日葵种子，发芽了”，还有时候是“在小区公告栏看见爷爷的定律，有人抄，我跟他说这是我爷爷写的”。每次记完，他都会把本子拿给赵桂兰看，赵桂兰戴着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读完总说：“跟你爷爷一模一样，都是会找乐子的人。”
有次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让小朋友分享“家里的榜样”，小宝拿着快乐账本站在讲台上，大声说：“我的榜样是爷爷，他教我要吃简单的饭，要多笑，还要记开心事。爷爷说，笑多了，病就少了，就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太阳。”台下的家长们都鼓掌，余强坐在下面，看着儿子的小身影，突然觉得，余胜的活法，已经悄悄传给了下一代。
第二十节：一碗米汤，永远的家味
又到了余胜的生日，赵桂兰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还是老样子——炒青菜、蒸豆腐、红烧萝卜，还有一锅热乎乎的米汤。余强和余娟带着孩子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菜，都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妈，还是按我爸的规矩来？”余娟问。
赵桂兰点点头，盛了碗米汤递给小宝：“你爷爷最爱喝这个，现在你也爱喝，是不是？”
小宝捧着碗，喝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跟小时候爷爷喂他的味道一样。他抬起头说：“奶奶，米汤真好喝，我以后也要给我的孩子煮米汤。”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阳台晒太阳，葫芦藤爬满了架子，向日葵开得正艳。赵桂兰拿起余胜的旧账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余胜八十岁那天写的：“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活到八十，是让儿女省了八十万医药费，是让家里天天有笑声。”
余强看着账本，眼眶有点红：“爸，您放心，我们会把您的活法传下去，会好好照顾妈，会让家里永远有笑声，有米汤的香味。”
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向日葵的花香，赵桂兰摸了摸身边的小马扎——那是余胜以前坐的，现在还放在原地。她笑着说：“你爸没走，他还在呢，在这碗米汤里，在这阳台的花里，在我们每个人的笑里。只要我们还照着他的活法过，他就永远跟我们在一起。”
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暖烘烘的，就像余胜还在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聊着开心的事，日子慢，却满是幸福。这就是余胜的活法，简单，实在，却藏着最珍贵的人生智慧——好好吃饭，好好笑，好好过日子，就是对生活最好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