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拿到年终一千五百万奖金后,决定辞职创业。家人见她拖着行李回家,眼神中闪过惊恐。弟弟杜明紧紧抓住妻子安妮的手,小声问:"姐,公司那边还好吗?"我随口调侃:"我辞职了,未来就靠你们养活我啦。"话音刚落,安妮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冰冷刺骨。"你想回来当寄生虫?别想拖累我们!"她厉声喊道......
1 第一章:金丝雀出笼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我抬头望向窗外。家乡的春天,油菜花已经铺满了田野,金黄耀眼。
"杜总,您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助理小陈小声提醒我,眼里满是不舍。
"小陈,我说过了,以后不用叫我杜总了。"我笑着接过她递来的两个大箱子,"回去好好工作,王总会照顾你的。"
临别时,小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杜总,这是您的奖金凭证和辞职手续。年终奖一千五百万已经到账了。"
告别了五年的高强度工作,站在熟悉的站台上,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我拿出手机,给弟弟杜明发了条信息:"我到站了,能来接我吗?"
十分钟后,杜明开着我两年前送他的奥迪A6出现在站台前。
"姐!"杜明跳下车,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憨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公司那边请假了?"
"嗯,请了个长假。"我笑着回应,没多解释。
车子驶向三年前我出资购买的别墅。这栋三层别墅坐落在县城最好的地段,当时花了我整整八百万。为了让母亲和弟弟过上好日子,我把房产证直接写了杜明的名字,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
进门时,弟媳安妮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见到我和行李,她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姐,你这是...要在家住多久啊?"安妮挺着七个月的孕肚站起来,目光在我的行李箱上停留。
"你们公司那么忙,能给这么长假期?"她笑容有些勉强。
杜明也跟着问:"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忙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家想休息一段时间,竟遭遇如此盘问。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我脱口而出:"我辞职了,以后就靠你们养活我啦。"
话音刚落,整个客厅的气氛瞬间凝固。
安妮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紧紧抓住杜明的胳膊,眼神冰冷:"你...辞职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商量?"
"就是开个玩笑..."我正要解释。
安妮却打断我:"杜若,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妈身体不好要花钱,我肚子里的孩子马上要出生,家里的大小开销都靠你每月寄来的钱!"
"你就这么自私?现在辞职了,让我们怎么办?"
我惊讶地看着她:"安妮,我每个月给家里三万块钱,这些年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万了。你们应该有存款吧?"
这时,杜明也皱起眉头:"姐,你可能不太了解,现在生活成本高,妈的保健品、安妮的孕检、我的社交应酬..."
"那你们平时都怎么花的?我给的不少了吧?"我感到一丝不快。
安妮脸色一沉:"杜明!你姐要是没工作了就回来当寄生虫,那我就带孩子回娘家!"她推开杜明,径直走向卧室。
杜明手足无措,看了我一眼就追上去:"安妮,你别这样,姐不是这个意思..."
我站在客厅,手里还拎着没放下的行李,感到一阵荒谬。我出资购买的别墅,竟然连住都成了问题?
母亲何兰芬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看到我后皱眉道:"你怎么回来了?把安妮都气哭了。"
"妈,我就说辞职了,开个玩笑..."
"你辞职?那可怎么行!"母亲瞪大眼睛,"家里现在全靠你呢!"
我看着这个我用心血换来的"家",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也许,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温暖。
夜深了,我躺在客房的床上,思绪纷乱。手机震动,是王林发来的信息:"选址谈得怎么样?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讨论创业计划?"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明天见母亲后再决定。但我有预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2 第二章:血亲的嘴脸
清晨,我被客房门外的争吵声惊醒。
"妈,她辞职了,以后靠什么生活?肯定要在家住很久!"安妮的声音尖锐刺耳。
"你放心,我今天就跟她说清楚,这房子是你们的,她不能长住。"母亲的声音低沉坚决。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临睡前我已经给王林发了视频会议邀请,打算今天正式开始创业计划讨论。没想到家里人竟然如此排斥我回家。
推开门,母亲和安妮站在走廊上,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正好,妈有话要跟你说。"安妮转身走开,把空间留给我们。
母亲何兰芬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若若,你这次回来是要长住吗?"
"可能会住一段时间,我打算在家乡创业,开一家科技公司。"我如实回答。
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创业?你有钱吗?"
"我拿到了年终奖,一千五百万。"
"那你自己租房去住吧,这里是小明和安妮的家。"母亲语气生硬。
我震惊地看着她:"妈,这房子是我买的啊!"
"产权证上写的是杜明的名字!你给弟弟买房天经地义!"母亲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人家安妮怀着孕,你一个大姑姐住在这里像什么话?"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房子是我花八百万买的,当初您说写杜明名字只是为了避税。"
"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母亲不耐烦地摆手,"若若,你也三十多了,不是该找个人嫁了吗?"
"我现在考虑的是事业,不是婚姻。"
"你以为你还年轻啊?女人家家的,事业有什么用!"何兰芬冷笑一声,"正好安妮她表哥徐奎刚离婚,家里有矿产,你要不要见见?"
"妈!"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在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吗?"
"不然呢?你总不能一直靠我们养活吧?"母亲上下打量我,"你现在没工作了,总要找条出路。"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地说:"妈,我没失业,我是主动辞职准备创业。而且这房子是我出钱买的,我想住多久都可以。"
母亲突然变了脸色:"你翅膀硬了是吧?房产证上写的可是杜明的名字!你拿什么证明这房子是你买的?"
我一愣,突然想起当初在好友王林的建议下,我让杜明写了借条。王林曾警告我:"亲情归亲情,钱财归钱财,必须有个说法。"
"我有杜明的借条。"我冷静地说。
母亲的眼神突然变得慌乱,她提高嗓门:"借条?什么借条?你敢跟亲弟弟要借条?"
"当初是公司财务制度要求的。"
"拿出来我看看!"母亲伸手就要抢我的包。
我躲开她的手,心里凉了半截。走进客房,我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杜明的借条复印件。原件一直锁在公司保险柜里。
母亲见我真拿出了借条,脸色骤变,一把抢过纸就往嘴里塞。
"妈!您这是干什么?"我震惊地看着她的举动。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白眼狼!"母亲边咀嚼边咒骂,"跟亲弟弟算这么清楚!"
"妈,那只是复印件。"
母亲动作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后变成纯粹的怒火。她一巴掌扇到我脸上:"你这个畜生!连亲妈都骗!"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望着这位养育我三十年的女人,心如死灰。
"杜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去见徐奎!他虽然脾气差点,但有钱啊!"母亲突然又换了副嘴脸,"人家答应了,给二十万彩礼!"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在她眼里,我从来就不是女儿,只是一个可以变现的资产。
3 第三章:重估亲情
母亲的那一巴掌彻底惊醒了我。我回到房间,锁上门,颤抖着拨通王林的电话。
"王林,出事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杜若?怎么了?"王林的声音透着担忧。
"我妈想把我嫁给一个有钱人,拿二十万彩礼。"说出这句话时,我忍不住苦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现在在哪?需要我过来吗?"
"不用,我能处理。"我深吸一口气,"但我需要你帮我核实一件事。"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这几年给家里的转账记录。每月三万家用,加上各种节日礼物、额外开销,五年下来总额惊人——接近两百万。
正在我整理数据时,有人敲门。
"若若,开门,妈跟你道歉。"母亲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我开了门,看到母亲脸上堆满笑容,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油光的男人。
"这是徐奎,安妮的表哥。"母亲介绍道,"人家特意来见你的。"
徐奎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胸前停留过久:"早听说杜明有个漂亮姐姐,今天一见果然水灵。"
我冷冷地看着他:"徐先生,很抱歉,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害什么羞啊,"徐奎露出自认为迷人的笑容,"你都三十多了,城里人再挑也该嫁人了。我家条件不差,包你吃香喝辣。"
"我真的没兴趣。"我转向母亲,"妈,请您尊重我的决定。"
母亲表情一沉:"你还挑什么?人家徐总愿意要你就不错了!"
徐奎突然伸手想摸我的脸:"脾气还挺辣,我喜欢。"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请自重!"
"妈,他是什么人?您就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怒视母亲。
母亲却拉过徐奎的手,赔笑道:"徐总,她就是害羞,别见怪。"
徐奎不以为然:"没事,我喜欢有个性的。这样,明天我订了云顶酒店,咱们吃个饭,好好认识认识。"
在他们离开后,我闭上眼,深呼吸平静自己。手机震动,是王林发来的信息:
"查清楚了。安妮这三年一直在报销她母亲的医药费,每月近万元,全部从你给的钱里出。而且她根本不是什么保姆,你母亲帮她打理家务还给她零花钱。"
我苦笑一声,打开衣柜收拾行李。门外,杜明回来了,我听到他和母亲的对话。
"妈,姐真的辞职了?"
"废话!人家公司老总能撒这种谎?"
"那她创业的事..."
"放屁!她那些同事都说了,她公司业绩下滑,快要被裁员了,她是提前辞职保全面子!"
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杜明竟然私下联系了我的同事?还捏造了这种谎言?
我拿出手机给王林发了条信息:"查一下最近谁接到过杜明的电话。"
很快,王林回复:"市场部的小刘。说你弟弟自称是你男朋友,问你最近工作状况。小刘没多想,就说你刚拿了大奖金,准备辞职创业。"
我苦笑着靠在墙上。原来,我精心维护的"家",不过是一座建立在金钱上的沙堡。
晚餐时,我没有下楼。母亲端着一碗汤敲开我的门:"若若,吃点东西吧。明天徐总请客,你好好打扮打扮。"
"妈,我不会去的。而且..."我深吸一口气,"明天我就搬出去住。"
"搬哪去?"母亲惊讶地问。
"酒店。等我公司地址确定后就租房。"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不会是要赖账吧?这房子明明是你弟的!"
"我会走法律程序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平静地说,"包括这几年我给你们的钱。"
母亲放下汤碗,声音颤抖:"你...你要跟我们翻脸?"
我看着这个曾经以为会永远爱我的女人,心如刀割:"不是我翻脸,是你们先把我推开的。"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照在我泪湿的枕头上。我终于明白,有些亲情,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枷锁。而真正的爱,不该有条件。
4 第四章:圈套与反击
凌晨四点,我蹑手蹑脚地收拾好行李,悄悄离开了这个已经不再属于我的"家"。走之前,我环顾这座我花费八百万购买的别墅,心中五味杂陈。
出租车把我送到了县城唯一的四星级酒店。前台小姐看到我拖着行李箱,眼中露出好奇的目光。
"需要住多久?"
"先一周吧。"我疲惫地回答。
刚安顿下来,我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杜若!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就跑了?"她的声音既愤怒又慌张。
"我说过我要搬出去,您忘了?"
"你、你不能这样!今晚徐总订了位置,你必须去!"
"我没兴趣。"
"杜若!"母亲几乎是在咆哮,"你难道要恩将仇报?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飞?"
我平静地问:"那您觉得我该怎么报答您呢?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让您拿走彩礼?"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后母亲突然改变策略,声音变得哽咽:"若若,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徐家条件真的很好,妈是为你考虑啊..."
我冷笑一声:"那么,房子的事怎么说?"
"什么房子?那是你弟的!"母亲立刻变了脸色。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你敢!"母亲恨声道,"你要是敢告你弟,你就不是我生的!"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拨通王林的号码:"行动吧。"
一小时后,王林和他的律师朋友赵律师来到我的房间。
"这是房产的全部资料和借条原件。"我把文件夹递给赵律师。
赵律师翻看后点头:"证据很充分,但诉讼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他犹豫片刻,"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毕竟是亲人。"
"亲人不会把你当提款机。"我苦笑道。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是杜明。
"姐!你怎么走了?妈都气病了!"他声音焦急。
"我只是搬出去住,怎么就气病了?"
"姐,你不能这样!今晚徐哥的饭局你必须去!不然...不然妈就要跳楼!"
我冷静地回答:"杜明,别演了。就算我不去,你们也能拿到徐奎的钱,不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随后杜明的声音变得阴冷:"姐,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杜明紧张地问。
"你很清楚我什么意思。"
挂断电话后,我对王林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
"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王林微笑着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徐奎的资料。三次婚姻,两次因家暴离婚,一次因妻子'意外'死亡。"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妈竟然想把我嫁给这种人?"
"为了钱,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王林叹了口气,"但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警方朋友,就等着徐奎自投罗网了。"
晚上六点,尽管我明确拒绝,母亲还是发来酒店地址,催我赴约。思考再三,我决定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准姑爷"。
云顶酒店的包厢里,徐奎、母亲和杜明早已等候。看到我出现,徐奎眼睛一亮,母亲则松了口气。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母亲拉着我的手,脸上堆满笑容。
杜明则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席间,徐奎频频向我敬酒,眼神轻浮。几杯酒下肚,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杜小姐,听说你在大公司做高管?"他的手假装不经意地碰触我的手臂。
"曾经是。"我微笑着拿起手机,在桌下按下录音键。
"别谦虚,像你这样的人才,来我公司肯定能大展身手。"徐奎眯着眼睛说,"当然,如果你嫁给我,就不用工作了,在家享福就行。"
我假装害羞地低头:"徐总对未来妻子真是大方。"
徐奎得意地看向母亲和杜明:"我这人一向痛快,彩礼二十万,明天就能给。"
母亲喜形于色:"徐总真是大气!"
"不过..."徐奎突然压低声音,"结婚前得先验验货,你懂的。"
我装作没听懂:"徐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徐奎凑近我耳边,说了几句下流话。
我佯装震惊:"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徐奎拍拍胸脯,"只要你听话,彩礼再加十万!"
我起身假装去洗手间,在门口给王林发了信号。回来时,我故意绕到徐奎身后,在他杯子里滴入一滴无色液体——王林给我的安眠药水。
半小时后,徐奎果然开始摇头晃脑,借口带我去看夜景,拉着我进了电梯。
在房间门口,他突然抱住我就要亲,我用力推开他:"徐总,我们还没结婚呢。"
"婚不婚的无所谓,"徐奎醉醺醺地说,"你妈都答应了,今晚你是我的。"
就在他再次扑过来时,房门突然被踹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
"徐奎,有人举报你涉嫌强迫妇女卖淫,请跟我们走一趟。"
徐奎瞬间清醒:"谁举报的?我没有!"
警察播放了我手机录下的对话,徐奎面如死灰。
"杜小姐,多亏你的举报,我们才能抓获这个惯犯。"警察感谢道。
在警察带走徐奎时,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惊慌失措的母亲和杜明,心中的最后一丝牵挂也烟消云散。
5 第五章:流沙般的家
徐奎事件后,我彻底与母亲和杜明断绝了联系。我租了一套公寓,开始专注于创业。
王林把公司事务从北京转到了县城,每天来我的公寓讨论公司发展计划。我们决定在家乡建立一家科技公司,专注于农业智能化方案,帮助农民提高产量和收入。
"股权结构我们这样分配..."王林在白板上画着图表。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思绪却飘到了别处。自从我切断经济支持后,不知道母亲和杜明怎么样了。
王林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思:"还在想你家里的事?"
我苦笑:"有些习惯很难改变。"
"放心吧,我派人盯着呢。"王林递给我一份报告,"杜明最近迷上了赌博,欠了不少钱。你母亲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还债,但还远远不够。"
我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他就没为自己的行为负过责。"
"还有,你弟媳安妮最近频繁出入医院,好像是孕期并发症。"
我沉默片刻:"王林,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王林严肃地看着我:"杜若,你已经帮了他们很多年。是时候让他们面对现实了。"
我点点头,继续投入工作。但每天晚上,那栋别墅的影子都会浮现在我梦中。
一周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杜若小姐吗?"一个疲惫的女声问道。
"是我,您是?"
"我是县人民医院的护士。您弟媳安妮在我们医院生产,她丈夫不知去向,她坚持要我们通知您。"
我握紧手机:"她还好吗?"
"剖腹产,母子平安。但..."护士犹豫了一下,"她没钱交住院费。"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马上过去。"
医院里,安妮躺在病床上,憔悴得不成样子。看到我进来,她的眼泪瞬间涌出。
"姐..."她虚弱地叫道。
"孩子呢?"我问。
"在保温箱。早产,但没大碍。"安妮低声说,随后突然抓住我的手,"姐,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我看着她:"杜明呢?"
安妮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他欠了高利贷,被人追债,躲起来了。"
"我妈呢?"
"妈去找钱了...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安妮哽咽道,"当初是妈说,只要我嫁给杜明,就能过上好日子。她说你有钱,愿意给我们花..."
我心中一痛:"所以,你嫁给杜明就是为了钱?"
安妮低下头:"一开始是...但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他。可他现在...他变了。"
护士来催交费,我签字付了钱,然后坐在病床边,听安妮讲述这几个月的煎熬。
杜明赌博成瘾,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母亲也变了,每天担惊受怕,生怕债主上门。别墅里的豪华家具一件件被搬空,就连我留下的一些珠宝也被偷偷拿去当了。
"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安妮绝望地说,"我不能让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我沉默良久,最后说:"安妮,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带孩子回老家。但..."她犹豫着,"杜明的债,我怕他们会追到我父母那里。"
我点点头:"我会处理的。"
走出病房,我拨通王林的电话:"查清楚杜明欠了多少钱,债主是谁。"
当天晚上,我在公寓收到了母亲的电话。
"若若,是妈..."她的声音沙哑,似乎哭过,"求你帮帮小明吧,他欠了很多钱..."
"具体多少?"我冷静地问。
"一百多万..."母亲小声说,"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打断小明的腿..."
"那您打算怎么办?"
"若若,妈求你了..."母亲哭了起来,"就当妈求你,最后帮这一次..."
我沉默片刻:"他在哪里?"
"躲在你姨家..."
我挂断电话,给王林发了条信息:"动手吧。"
第二天,我把杜明的债务全部买下,然后派人把他从姨妈家带到了我的公寓。
杜明蓬头垢面,看到我时,眼中既有羞愧又有期待。
"姐...你帮我还债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我冷冷地说,"我只是把债权买了下来。"
杜明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意思是,现在你欠我一百二十万。"我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欠条,签了它,我就不会让人打断你的腿。"
杜明眼中涌出泪水:"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太迟了。"我打断他,"签不签由你。"
6 第六章:绝望与黑暗
杜明泪流满面地签完欠条,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姐,那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回哪个家?"我冷笑道,"别墅早就被我申请查封了。"
杜明脸色大变:"什么?那是我的房子!"
"那我们法庭上见。"我不为所动,"对了,安妮已经出院了,她决定带孩子回老家。"
"她不能走!"杜明突然暴躁起来,"孩子是我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冷冷地问,"你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
杜明瘫坐在沙发上,泪水夺眶而出:"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弟啊..."
"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都浪费了。"我叹了口气,"现在,是你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母亲何兰芬站在门外,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若若..."她哽咽着,"妈求你了,别跟小明过不去..."
我让她进来,倒了杯水给她:"妈,您是真的关心杜明,还是担心您的养老金断了?"
母亲一怔,随即愤怒地瞪着我:"杜若!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说话?"
"是啊,您养我长大,然后呢?"我反问,"把我当提款机,试图把我卖给一个家暴犯。"
"我那是为你好!"母亲振振有词,"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出息?早点嫁人不好吗?"
"那么,您为什么答应杜明赌博?为什么纵容他把钱挥霍一空?"
母亲语塞,随后转移话题:"房子的事,你不能告小明!那是他唯一的财产了!"
"妈,那房子明明是我买的。"
"可房产证上写的是杜明的名字!"母亲理直气壮地说。
我冷笑一声:"所以您承认那是我的钱买的?"
母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一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起身走到窗前:"妈,我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收回房产。同时,我会追究这几年你们骗取我钱财的责任。"
"你敢!"母亲尖叫起来,"我是你妈!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您为什么能那样对我?"我平静地问。
母亲语塞,随后突然跪在我面前:"若若,妈错了...妈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妈这一次吧..."
看着这个曾经在我心中高大的女人如今卑微地跪在地上,我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深深的疲惫。
"起来吧,妈。跪我没用。"我扶她起来,"我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养老院,您可以搬进去住。费用我会付,但我不会再给您和杜明任何现金。"
"养老院?"母亲瞪大眼睛,"你、你要把我送到养老院去?"
"对。"我点点头,"那里有专业的照顾,比您跟着杜明受罪强多了。"
"我不去!"母亲厉声道,"我死都不会去那种地方!"
"那随您。"我叹了口气,"但我不会再给您钱了。"
母亲和杜明对视一眼,随后杜明跪下来:"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我看着他们演这出苦肉计,心中一片冰冷:"知道错了?那么,把房产证还给我。"
母亲和杜明同时沉默了。
我冷笑一声:"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知错?"
"那是我唯一的财产了!"杜明突然崩溃大哭,"姐,你不能这样!你要逼死我吗?"
"如果房子对你这么重要,那就拿钱把它买下来。"我冷静地说,"八百万,一分不少。"
"八百万?你疯了!我哪来那么多钱!"杜明尖叫道。
"那就别说那房子是你的。"
就在争执不休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安妮出现大出血,情况危急。
我立即赶往医院,杜明和母亲也跟了上来。
病房外,医生告诉我们,安妮因为产后出血过多,加上早期营养不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她需要立即手术,但费用..."
"我付。"我毫不犹豫地说。
杜明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地看着我:"姐,谢谢..."
我没理他,走进病房看了看安妮。她脸色惨白,看到我时,虚弱地笑了笑。
"姐...孩子..."
"别担心,孩子很好。"我握住她的手,"你要好好的,为了孩子。"
安妮点点头,随后低声说:"姐,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
"现在说这些没用,好好养伤吧。"
走出病房,我看到杜明和母亲正在和一群人争吵。走近一看,原来是安妮的家人来了。
"我女儿嫁给你们家,你们就是这么对她的?"安妮的父亲怒斥道,"让她怀着孕还要工作?连住院费都付不起?"
杜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母亲则强辩:"我儿子也有难处..."
"难处?赌博是难处吗?"安妮的母亲冷笑,"安妮都告诉我们了!杜明把彩礼钱都赌光了!"
眼看争执越来越激烈,我站出来打圆场:"叔叔阿姨,先别急。安妮现在需要手术,我已经付了费用。"
安妮的父亲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就是杜若?安妮经常提起你...说你对她很好..."
我苦笑:"我尽力了。"
"谢谢你。"安妮的父亲真诚地说,"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杜明必须负责!"
杜明缩在一旁,不敢吭声。母亲则拉着我的手,小声恳求:"若若,帮帮你弟..."
我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解决。"
7 第七章:真相大白
科技公司的成立仪式定在县政府会议厅,当地领导和投资方代表纷纷到场。作为CEO,我穿着正装站在台上,向台下致辞。
"感谢各位莅临'青田智农'科技有限公司的成立仪式。我们致力于农村智能化改革,帮助农民提高效率与收入..."
台下掌声雷动,县长满脸笑容,显然对能吸引高科技企业回乡投资十分满意。然而,在人群的最后一排,我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自从安妮手术后已经过去一个月。她和孩子回了娘家,杜明则因为欠债被逼得东躲西藏。母亲已经搬出了被法院查封的别墅,租住在一个简陋的单间里。
演讲结束后,母亲挤到前面来见我。
"若若...有空谈谈吗?"她的声音不再咄咄逼人,透着疲惫和祈求。
"有事就说吧。"我淡淡地回应。
"不能...不能到外面说吗?"母亲环顾四周,显得十分紧张。
我看了看表:"十分钟,会议室见。"
会议室里,母亲坐立不安,手指不停地绞动着手帕。
"若若,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我...我不是你亲生母亲。"
我微微一愣,随即冷笑:"妈,您编故事的能力还是这么强。"
"不,我真的不是!"母亲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发黄的信封,"这是你亲生父母的信息...我一直瞒着你..."
我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和一张模糊的照片。纸条上写着一个名字:陈学明,后面是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这是...什么意思?"
何兰芬深吸一口气:"二十八年前,我生了杜明...但那个算命的说他命不好,说这样的儿子将来给家里带来灾祸..."
"然后呢?"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然后,我去了县医院...那天,陈学明的妻子也在那里生了女儿...我..."何兰芬垂下眼睛,"我趁护士不注意,把两个孩子换了..."
我震惊地坐回椅子上,一时无言以对。母亲继续说道:"那个算命的说陈家的女孩命中有大贵,会大富大贵...我就..."
"所以,您抱走了别人的孩子,就因为一个算命的?"我的声音冰冷。
"我那时候傻啊..."何兰芬哭了起来,"你爸走得早,家里穷...我就想着,能不能换个好命的孩子..."
过了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陈学明,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村子离得远,他们也没见过我..."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自称是我母亲的女人:"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因为杜明病了..."何兰芬抽泣着,"医生说他需要骨髓移植...我们去医院配型,发现...发现你们不可能是亲兄妹..."
我冷笑一声:"所以,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被迫承认?"
何兰芬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擦着眼泪。
我拿起那张纸条:"这个地址和电话,现在还有效吗?"
"不知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了..."
"如果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您打算怎么办?"
何兰芬惊恐地抬头:"若若,你不能告诉他们啊!这是犯法的...我会坐牢的!"
"的确是犯法的。"我冷冷地说,"而且,您欺骗了我二十多年。"
母亲扑通一声跪下:"若若,求你了...别这样...我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您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我身上的'命'?"我反问。
何兰芬哑口无言,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
"起来吧。"我叹了口气,"我会去找我的亲生父母,但不是为了报警。我只是想知道,我真正的家在哪里。"
何兰芬如蒙大赦,连声道谢。我挥手示意她离开:"至于杜明的骨髓移植,我会付医疗费,但我不会捐骨髓。毕竟,我们不是亲兄妹。"
当天晚上,我把事情告诉了王林。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立即安排人手去查找陈学明的下落。
"如果地址和电话都过时了,我们就难找了。"王林担忧地说。
"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苦笑道。
三天后,王林带来了好消息。
"陈学明找到了。他现在是市里一所中学的退休校长,妻子是医院的退休护士。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在二十八年前夭折了。"
我的心猛地抽痛:"他们...还好吗?"
"很好。是一对恩爱的老夫妻,住在市区的一套普通公寓里。他们没有再生孩子。"
我沉默良久,最后问:"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吗?"
"不知道。我们只是调查了基本情况,没有接触他们。"王林犹豫片刻,"杜若,你真的要见他们吗?这可能会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我需要知道真相,"我坚定地说,"无论结果如何。"
次日,我和王林驱车前往市区,找到了陈学明的住所。这是一栋普通的小区,没有豪宅别墅的奢华,却透着温馨安宁的气息。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眼神温和,身形挺拔。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礼貌地问道。
"您是陈学明先生吗?"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是的,你们是?"
"我...我想和您谈一些事...关于二十八年前..."
陈学明的表情顿时凝固,他定定地看着我,随后颤抖着说:"请进吧。"
客厅里,陈学明的妻子王丽端上茶,好奇地打量着我。当我讲述何兰芬的自白时,夫妇俩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是说...我们的女儿没有死?"王丽颤抖着问。
"是的,根据何兰芬的说法,她在医院里调换了婴儿。"
"我就知道!"王丽突然激动起来,"当时医院说孩子夭折,但不让我们见最后一面!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陈学明紧握妻子的手:"冷静点,丽丽。我们需要确认..."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这是我的DNA样本。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老夫妻对视一眼,随后坚定地点头:"我们愿意。"
一周后,鉴定结果出来了:我确实是陈学明和王丽的亲生女儿。那天,三人抱在一起,泪水纵横。
"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王丽抚摸着我的头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孩子..."
8 第八章:命运的转折
亲子鉴定结果公布后,我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控告何兰芬涉嫌拐卖儿童。尽管事情已过去二十八年,但在确凿的DNA证据面前,法院还是受理了案件。
何兰芬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缓刑执行,考虑到她的年龄和悔罪态度。杜明因赌博和欠债问题,也被法院传唤处理。我曾经出资购买的别墅,最终被法院判定归还给我。
在科技公司的办公室里,我和亲生父母陈学明、王丽一起喝茶聊天,已经成为每周的固定活动。
"若若,公司运营得怎么样?"陈学明关切地问。
"很顺利,爸。"这个称呼仍让我感到些许陌生,但内心却充满温暖,"我们的智能灌溉系统已经在三个乡镇试点,农民反响很好。"
"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棒!"王丽自豪地说,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么多年没能陪在你身边,是我们最大的遗憾..."
我握住她的手:"妈,别这样说。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杜总,有人想见您。是...杜明先生。"
我微微皱眉:"让他进来吧。"
陈学明和王丽起身告辞,临走时陈学明轻声说:"有事随时打电话。"
杜明走进办公室时,我几乎认不出他来。曾经意气风发的弟弟,如今消瘦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挫败。
"姐...不,杜总,"他尴尬地站在门口,"打扰了。"
"有事吗?"我示意他坐下。
"我...我来道别。"杜明低着头,"我要去南方打工了。安妮和孩子...他们回不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杜明声音哽咽,"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提款机,从没想过回报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我只是想,在走之前告诉你,我真的很抱歉。"杜明抬起头,眼中含泪,"你不是我的亲姐姐,但你比亲姐姐还好...而我,却辜负了你的信任和爱。"
我长叹一口气:"杜明,我不恨你。我只是对你和何兰芬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
"我知道...我也恨自己。"杜明苦笑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医院说,你为我付了骨髓移植的费用..."
"那是我答应过的事。"
杜明起身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你,杜若。希望你和你的亲生父母幸福。"
当他转身要走时,我叫住了他:"等等。"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一张去广州的车票,和一些生活费。南方的一个朋友可以安排你工作,地址和联系方式都在里面。"
杜明惊讶地看着信封,眼泪夺眶而出:"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说什么,好好工作,照顾好自己。"我淡淡地说,"无论如何,我们曾经是一家人。"
杜明哽咽着点点头,转身离去。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三年后,"青田智农"成功上市,我成为当地首位女企业家。新建的公司总部大楼矗立在县城中心,成为当地的标志性建筑。
我和王林的关系也从合作伙伴发展成了恋人。在父母的见证下,我们举行了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婚礼当天,我收到了一封从广州寄来的贺卡。上面是杜明的字迹:"祝福你,姐。我在这边过得不错,已经当上了车间主管。谢谢你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把贺卡收进抽屉,心中释然。生活给了我一个意外的开始,但我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婚礼上,陈学明举杯致辞:"感谢命运让我们失而复得,找回我们的女儿。也感谢若若,用自己的智慧和坚强,开创了自己的道路。"
王丽泪眼婆娑地拉着我的手:"若若,妈希望你永远幸福。"
我环顾四周,看着这些真心爱我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晚上,我和王林站在阳台上看星星。
"后悔吗?"他突然问道。
"后悔什么?"
"揭开真相。有时候,不知道真相也许会更幸福。"
我摇摇头,看向远方:"不后悔。只有知道真相,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么,你现在幸福吗?"
我靠在他肩上,微笑着点头:"非常幸福。因为我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家,也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