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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4-16 17:22:56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醒来。

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

手机屏幕闪烁着一条陌生信息。

“恭喜你被选中,参与‘命运游戏’。”

我愣了几秒,以为是垃圾短信。

可手机却在这一刻自动关机,无法再开启。

我起身去找充电器,却发现房间里所有电子设备都失去了电源。

连插座都变得冰冷,没有一丝电流通过。

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敲门,呼喊,窗外的街道寂静无声。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静止。

我拉开门,却发现门外的景象完全陌生。

不再是熟悉的走廊,而是一间空旷的大厅。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依旧是那句话——“欢迎参加命运游戏。”

四周没有人影,只有我孤身一人站在原地。

我试图后退,门却已经消失。

身后是一面冰冷的墙,仿佛从未存在出口。

“游戏将在一分钟后开始。”屏幕缓缓闪动。

我张嘴想要质问,声音却无法发出。

像是喉咙被无形的手掐住,只能发出低哑的气息。

屏幕开始倒计时,59,58,57……

我站在原地,内心充满疑问和恐惧。

我没有报名任何游戏,为什么是我?

没有提示,没有规则,甚至不知道是否真实。

倒计时归零。

眼前的世界突然一变,像是被撕裂的画布。

我跌入黑暗之中,失去了所有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微光出现在眼前。

我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诡异的城堡门前。

天色血红,天空中有黑影盘旋。

城堡大门缓缓开启,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我想逃,却发现双脚不受控制,缓缓前行。

是游戏开始了。

也是噩梦的开端。

我一步一步地走进那座古老的城堡。

大门在我身后无声地关闭,仿佛封死了退路。

城堡内部极其昏暗,只有墙上的烛火微微跳动。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我听见远处传来低沉的呢喃声,像是有人在哭泣。

也像是有人在笑。

我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潮湿的肉质上。

脚下不再是石板,而是一种滑腻不明的触感。

我低头,却看不到地面。

雾气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了整个大厅。

那不是普通的雾,是血色的。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一种被猎物凝视的错觉。

不——也许不是错觉。

我猛地回头,雾中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掠过。

我开始奔跑,毫无方向。

只是本能地逃离那道视线。

但城堡像是有意识的,走廊不断变化,扭曲。

我刚转过的墙壁下一秒就成了密封的囚笼。

没有出口,没有终点。

只有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不止是我的。

我听见第二个呼吸声。

紧贴在我耳后。

我不敢回头。

却忍不住微微侧耳。

“你终于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贴着我的脖子。

我惊恐转身。

却什么都没有。

我已经站在一面镜子前。

镜中却不是我自己。

是一个没有五官的身影。

它抬起手,对着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整面镜子碎裂。

碎片溅入我的眼中,却没有流血。

我的视线开始扭曲。

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维度。

我跪在地上,头痛欲裂。

脑海里浮现出大量画面。

我被关在无数个房间。

一遍又一遍地死亡。

火焰灼烧,冰水溺毙,铁链撕裂,尖叫不断。

我无法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

每一次死亡,意识都会回到这座城堡。

像是一个循环的地狱。

我开始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游戏。

这是一个惩罚。

而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也许,错的是我曾点开了那条短信。

也许,我从未拥有选择权。

我站起身,意识依旧模糊。

镜子碎片已经不见,但我耳边仍回响着那个声音。

“你终于来了。”

是谁在等我?

为什么等我?

走廊尽头突然亮起一盏灯。

不是烛光,是手术室那种苍白的冷光。

它无声地指引着我,像是在召唤。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被脚步拖了过去。

灯下是一扇门,门上刻着我的名字。

我浑身一颤。

那是我真正的名字,不是任何网络ID。

是谁知道的?

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病床和一面巨大的监视屏幕。

屏幕中,是我过去的生活片段。

我童年时的哭泣,我青少年时的愤怒。

我撒的谎,我犯的错,我害过的人。

每一幕都清晰得像刚刚发生。

我想移开目光,却被迫看下去。

那些被我遗忘的恶意、逃避的责任、故意的冷漠,全都一一播放。

“这不是游戏。”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响起。

“这是审判。”

我想喊叫,但嘴巴再次无法动弹。

那张病床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它在向我靠近。

我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它滑到我面前。

床上赫然躺着“我自己”。

但那双眼睛是空洞的,没有焦距。

“你准备好面对你自己了吗?”声音再次响起。

我的意识开始晃动。

像是被抽离。

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开始模糊。

一瞬间,我从原地消失,躺在了那张病床上。

我动不了,连眼皮都无法闭合。

头顶的灯光越来越亮,仿佛要将灵魂灼烧。

四周响起无数脚步声。

但我看不到他们。

他们围绕着我,低语,咒骂,尖笑。

“他是自愿的。”

“他该承受。”

“谁让他忽视了那封信?”

“谁让他选择了忘记?”

我想要反驳,但无法发声。

身体渐渐冰冷,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我感受到一根针缓缓刺入我的额头。

疼痛前所未有地真实。

这已经不再是“像噩梦”。

这就是噩梦本身。

游戏从未开始。

因为我一直在里面。

我早就在里面。

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起。

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种催眠。

或者精神实验。

但每一处触觉都如此真实。

包括疼痛。

包括寒冷。

包括那些目光。

那些我看不见,却能感觉到的目光。

它们穿透我的骨头。

在我耳边低语,在我梦中呼喊。

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活着。

不知道这算不算梦。

病床猛地塌陷,我的身体坠入深渊。

黑暗包裹着我,像是世界末日的子宫。

我坠落,速度越来越快。

耳膜胀痛,心脏狂跳,意识逐渐剥离。

直到我砸在一层软绵绵的地面上。

那是一堆人偶。

它们面无表情,空洞的眼睛直视天空。

有的缺胳膊,有的扭曲,有的血迹斑斑。

我挣扎着站起,发现那些人偶正一点点转头看我。

没有声音。

只有无数对空洞的眼睛。

我缓缓后退。

却撞上一堵肉墙。

那不是比喻。

是一堵由人形肉块拼接成的墙体。

它们蠕动,它们发出粘腻的呼吸。

它们低语:“留在这里。”

我疯了一样逃跑。

脚下的人偶发出咯咯笑声。

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低头,是我自己的脸。

但那张脸扭曲得像粘土捏成。

“别走,我们还没死完。”

我踹开它,跌跌撞撞冲入一条昏暗的通道。

通道尽头,一扇门缓缓打开。

我闯进去。

眼前竟是一间教室。

桌椅整齐,阳光明媚,像是初中时的模样。

可是每张座位上,坐着的不是人。

是尸体。

他们穿着校服,头垂着,脖子扭断,血迹未干。

我一步步走向讲台。

黑板上写着我的名字,后面是一行字:

“作弊者,必须重修。”

我手里的校本书自发翻页。

每一页,都是一张熟悉的脸。

我曾撒谎骗过的朋友。

我背叛过的女孩。

我推卸责任的兄弟。

每一页,都是一场审判。

我拼命撕碎它们,但撕掉一张,背后就出现两张。

它们开始从书中爬出。

脸上是血,是泪,是指责。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

“你说你会负责的。”

“你说你没看见。”

我尖叫,却听见讲台后的喇叭响起。

“考试开始,主题:你自己。”

门无法打开。

窗户变成了石头。

教室的灯灭了。

尸体开始动了。

他们的头抬起来,眼珠滴溜溜地转向我。

嘴巴一齐张开,发出雷鸣般的质问:

“你还记得你做过的事吗?”

我抱头蹲下,浑身颤抖。

“这不是游戏……”

我喃喃着。

他们却齐声回道:

“不,这是你的人生。”

当我以为自己要在质问中疯掉时,教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外面是另一片黑暗。

但比这里自由。

我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耳边传来尖叫,教室被火焰吞没。

我回头,看到黑板上的字变了。

“欢迎来到下一关。”

我站在黑暗中,喘着粗气。

身后是烈火,身前是未知。

我终于明白,这场游戏没有终点。

只有一层又一层的审判。

我不是玩家。

我是罪人。

而这里,是为罪人准备的舞台。

脚下的地板再次崩裂。

我坠入更深的梦境。

梦未结束。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在坠落。

耳边是呼啸的风。

身后是燃烧的火。

前方,是看不见底的黑。

我张开嘴想喊,却没有声音。

像是被谁切断了嗓子。

黑暗之中,我忽然停下了。

没有撞击,也没有落地的痛感。

我像是被悬挂在某种无形的空间里。

动不了。

睁不开眼。

也无法呼吸。

但我还活着。

我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缓慢流动。

我能感觉到心跳,越来越慢。

越来越慢。

然后——停了。

我感受不到自己了。

仿佛整个人被拆解,消融。

但下一秒,我却再次睁开眼睛。

这一次,我站在一片湖面上。

湖水是漆黑的。

水面却倒映着一座熟悉的城市。

那是我生活的地方。

但一切都颠倒了。

天空在地上。

地面在天上。

楼房倒挂着,车子漂浮着。

我低头,湖水中的“我”正看着我。

但他在笑。

一种极度诡异的笑容。

像是终于等到了某个答案。

“你不是我。”

我下意识地说。

水中的“我”嘴唇动了动。

但发出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可你已经不是你了。”

我向后退,脚却陷进了水里。

黑色湖水冰冷刺骨。

我挣扎着要爬出来,却越陷越深。

周围的空间开始旋转。

整个城市都在翻转。

我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搅拌器卷入深渊。

湖水灌进我的鼻子、嘴巴、耳朵。

我再次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街道中央。

身边是空无一人的城市废墟。

大楼坍塌,电线短路,汽车翻覆。

天是灰的。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焦味和腐臭。

这不是梦中的城市。

是毁灭后的城市。

我走在街道上,四周寂静得可怕。

每一步都像踩在尸体上。

我望向窗户。

一张张陌生的脸从玻璃后浮现出来。

它们没有眼睛,只有黑洞般的空位。

却始终注视着我。

我大喊:“你们是谁!”

一张脸忽然贴近玻璃,张嘴尖叫。

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刺进我脑海。

我踉跄着后退,耳朵流出鲜血。

尖叫声越来越多。

那些窗户一扇接一扇地碎裂。

无数没有眼睛的脸从高楼中跳下。

没有骨头,没有重量,像纸一样轻飘。

但它们落地后却开始扭曲爬行。

像蛇一样。

全都朝我爬来。

我转身逃跑。

它们的手指像钩子,在我背后不停擦过我的影子。

我冲进一栋地下通道。

铁门自动关上。

黑暗包围了我。

我气喘吁吁,眼前浮现红色的系统字样:

1 身份剥离

“欢迎进入第二关:身份剥离。”

铁门后的世界,没有声音。

没有光。

我仿佛被困在一个死去的世界里。

四周是无限延伸的黑。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也在这里。

我能听见它的呼吸。

缓慢,低沉。

贴在我耳边。

我屏住呼吸,想要隐匿气息。

但那种存在,仿佛能听见我的思想。

它开始模仿我。

脚步声、心跳声、甚至我咽口水的频率。

越来越接近。

我终于忍不住,往前狂奔。

但黑暗之中,没有方向。

我撞上墙,又撞上冰冷的金属物体。

那些东西像尸体一样倒在我身上。

我惊恐地推开。

却听到它们同时低声说话。

声音一致,重叠:

“归还你的身份。”

“你,不属于这里。”

我大喊:“我是谁?!”

它们笑了,笑声如骨裂。

“你是任何人。”

“也是,没有人。”

一道红光从远方亮起。

像眼睛,也像审判的光束。

我被拉向光源,无法抗拒。

身体逐渐浮空,衣物、血液、甚至皮肤都开始剥落。

我看见自己逐层剥离。

直到只剩一个“空壳”。

那一刻,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没有脸。

没有名字。

没有声音。

只有一口巨大的黑洞,正从我胸口不断扩散。

我想要逃离这一切。

但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身份已清除。”

“接下来,请选择你的新角色。”

面前浮现三张卡牌。

第一张,是“旁观者”。

第二张,是“叛徒”。

第三张,是“记录者”。

我迟疑。

我不想选择。

但系统冷冷提示:

“不选择,即为放弃自我。”

卡牌开始燃烧。

我下意识地抓住其中一张。

指尖被烧焦,却无法松手。

我低头。

是——“记录者”。

系统说话了。

“记录者的职责,是见证每一个梦境。”

“每一段死亡。”

“每一场审判。”

“而你,将无法干预。”

我大喊:“这不公平!”

系统回应: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想反驳,却忽然想起……

在最初收到那条短信时,我点开前,犹豫了一秒。

那一秒,我看见了三个选项。

只是那时候,我根本没在意。

现在想来,它们分别是:旁观者、叛徒、记录者。

我,早就做了选择。

而这个游戏,从那一刻就开始了。

我跪倒在地。

身边的空间开始坍塌。

现实、梦境、记忆、幻觉交错融合。

无数张面孔从我脑中浮现。

有的哭泣,有的尖叫,有的沉默。

他们说着同一句话:

“把它记录下来。”

“别让它消失。”

我张口想回应。

但声音卡在喉咙里。

我开始明白,我的任务……

不是逃出去。

而是记下这一切。

哪怕疯掉。

哪怕永远无法醒来。

空间彻底碎裂。

我坠入一个封闭的空间。

四面是屏幕。

上面播放着一段段影像。

是我在游戏中的经历。

也是其他人的。

我看到无数个“我”在死亡。

在重复。

在崩溃。

每一段,都要我去记录。

手中出现一支笔。

不是墨水。

是血。

我握着它,手在颤抖。

但却停不下来。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写——

我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永远困在这场没有终点的梦中。

我开始写。

每一个细节,每一声尖叫,每一滴血。

手指渐渐麻木。

意识开始分裂。

但我还在写。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低语:

“第三关——即将开启。”

我抬起头,眼前浮现一句话:

2 遗忘之地

“下一关:遗忘之地。”

我被传送了。

没有闪光,也没有声音。

就像意识一跳,空间已变。

我站在一片白色的雾中。

脚下是看不见的路。

身后什么也没有,连影子都消失了。

我尝试喊话,却没有回声。

我仿佛不存在。

雾中缓缓浮现一座门。

门上写着三个字:

“回忆室。”

我靠近,门自己开了。

里面,是一条走廊。

墙上挂满了照片。

我走过去,才发现每一张照片里……

都有我。

婴儿时啼哭的我。

小学领奖的我。

初恋分手的我。

母亲去世那年哭泣的我。

我不记得这些照片。

却感觉它们都真实发生过。

越往前走,照片越诡异。

开始出现我从未见过的场景。

一张我跪在血泊中的照片。

一张我和陌生人争吵、脸上带血的照片。

一张我被黑影捂住嘴拖进门后的照片。

我心跳加速。

这些……我经历过吗?

还是——被人“加”进我记忆中的?

尽头,是一面镜子。

我看到自己站在镜子前。

但镜子中的我,不断变脸。

一会儿是孩童。

一会儿是老人。

一会儿是陌生人。

最后——

什么都没有了。

我变成一团影子。

黑漆漆、没有五官、没有身体的形状。

我开始崩溃。

“这是什么地方?!”

雾中,传来系统那机械般的声音:

“欢迎进入第三关:遗忘之地。”

“本关目标:抹除无用的自我。”

我大吼:“我不想忘记!”

系统冷漠回应:

“拒绝清除,将导致记忆紊乱。”

“将随机删除任意段人生经历。”

四周雾气开始旋转。

像一个巨大的脑神经在重组。

我感到剧烈头痛。

记忆像一根根电线被扯断。

我开始忘记人名。

忘记我父亲的样子。

忘记我养过的第一只猫。

忘记初吻的味道。

忘记妈妈的声音。

我捂着头痛哭。

“够了!!别拿走这些!!”

但系统冷冰冰地提醒我:

“你选择了记录者。”

“记录他人,代价是遗忘自己。”

我跪在地上。

身体逐渐透明。

指尖开始溶解。

我不是在死去,而是在被剥夺存在。

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脑中响起。

不是系统的。

也不是幻觉。

是我自己。

另一个我。

那个曾在湖中水面笑着的“我”。

他说:“你看吧,他们都想让你忘。”

“但你能记住,就说明你不该。”

“我们——不能消失。”

“你得,把我们记下来。”

我猛然明白。

遗忘之地不是为了让我“活下来”。

是为了让我“放弃抵抗”。

但我不能。

我咬破指尖,在白雾的地面上写字。

用血写下每一个我还记得的名字。

母亲。

初恋。

朋友。

老师。

陌生人。

甚至是那些我曾骗过、伤害过的人。

我一个也不愿意忘记。

写着写着,空间震动了。

雾开始后退。

那面镜子破裂。

我看到自己站在一座塔下。

塔的门缓缓打开。

系统声音重现:

“你违反了清除规则。”

“第三关强制结束。”

“即将进入……失控区。”

我睁开眼,面前是一片灰色沙漠。

天空像一块死去的布。

风中夹杂着呢喃。

一个个无脸的人影从远处走来。

他们没有表情。

没有方向。

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本书。

我定睛看去——那是我写的“记录”。

我的血、我的记忆、我的存在。

他们用这些“我”当作手册。

像是活着的指南。

我站起,喉咙干裂。

一个人影走到我面前。

把书还给我。

我打开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记住一切的人,最终必须承受一切。”

我仿佛看见下一个空间的大门正在开启。

它的名字,慢慢浮现在天上:

3 镜狱

“第四关:镜狱。”

我走进了那扇门。

不,是门走向了我。

它没有声音地裂开。

像一道缝隙,撕开在虚空里。

我刚踏进去,身后就没了退路。

整个世界像玻璃一样碎裂。

我开始坠落。

但这一次没有终点。

我在碎裂的镜片间穿行。

每一块镜片里,都映出另一个我。

有的在笑。

有的在哭。

有的在割腕。

有的在上吊。

有一个——正在尖叫着啃食自己的脸。

我闭上眼,拒绝再看。

但睁开时,四周全是镜子。

无数的我站在面前,沉默地看着我。

我缓缓举起手。

镜中的“我”没有跟着动。

我说:“你是谁。”

其中一个“我”动了。

它轻轻歪头。

裂开嘴,露出血红的牙:

“我是你——隐藏的一面。”

另一个镜中人接话:

“我是你——被遗忘的一面。”

“我是你——杀过人的那一面。”

“我是你——撒过谎的那一面。”

“我是你——一直在等你承认的那一面。”

镜子像水面开始波动。

“他们”一步步走出镜中。

不是投影。

是实体。

和我一模一样。

他们围着我,嘴里呢喃着:

“你早就不是真正的‘你’了。”

“你只是拼出来的碎片。”

“你已经忘记了最重要的那件事。”

我吼道:“什么事!?”

他们齐声说:

“你是为什么被选中。”

我愣住。

我记不起了。

这一切的开端。

那条短信。

那一瞬的点击。

那个决定——为什么我会接受?

我不知道。

不记得。

我根本,不敢记起。

这时,镜中的最后一人走出。

他没有表情。

但他拿着一把刀。

其他“我”都沉默了。

我知道。

这是真正的“核心”。

我的自我。

他走到我面前,把刀递给我。

镜子一块块浮起。

上面闪烁着提示:

“请选择,抹除一面。”

“保留其中一人,你将取代其余所有。”

我不能拒绝。

游戏已经进入必须决断的阶段。

我看着这几张脸。

每一个“我”都不再是虚影。

他们会呼吸。

他们会眨眼。

他们甚至会轻轻落泪。

我在选择“我自己”的死亡方式。

我颤抖着举起刀。

不知道砍向哪一面。

不知道该信哪个“我”。

我开始恨。

恨这个游戏。

恨自己为什么被卷进来。

恨那条短信,恨那一秒的犹豫。

最终我闭上眼。

刀落下。

耳边响起碎裂声。

然后,是咔哒一声。

就像系统的键盘敲击。

我缓缓睁眼。

只剩一面镜子。

我看到“我”站在里面。

嘴角带着微笑。

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

那面镜子忽然裂了一道缝。

那“我”说了一句话:

“你已经选错了。”

然后他消失。

镜子炸碎。

四周变得寂静无声。

空间变成空白。

系统再次出现:

“第四关结束。”

“你已通过:镜狱。”

“当前状态:人格不稳定。”

“建议:谨慎进入下一关。”

我跪在地上,满手是血。

可我不知道那是谁的。

自己?

还是某一个“我”的?

我望着天,那行字又浮现出来:

“下一关:母巢。”

我心脏一紧。

不知为何。

这两个字,让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到恐惧。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你已通过第四关:镜狱。”

“积分奖励:30。”

“可进行基础物品兑换。”

我站在一片空旷的空间中。

四周漂浮着一排排灰白色的图标。

像是某种商店。

但更像冷冰冰的尸体陈列架。

我看到一些商品:

【止痛剂】——10积分。使用后可减缓精神崩溃。

【污血药丸】——15积分。短时间内免疫“污染梦”。

【白噪录音】——25积分。聆听后可阻止“镜中自我”复苏。

【未知道具·遮印】——价格:??

我点开【止痛剂】,兑换了一个。

它出现在我手上,像一颗灰色胶囊。

我犹豫,没吃。

因为这东西——闻起来像尸水。

系统提示我:

4 母巢

“第五关即将开始:母巢。”

我被拉进一个新的空间。

这一次没有坠落,也没有转场。

而是——仿佛我一直都在这里。

墙壁是蠕动的。

天花板滴落黑色液体。

地面踩着会发出肉与骨摩擦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母巢”不是建筑。

它是一个活的生物。

我身处它体内。

这时,我看见了其他人。

他们三三两两散在四周。

衣服破烂,眼神浑浊。

他们身上写满了疲惫、麻木、警惕。

有一人靠墙坐着,皮肤已经发灰。

他说:“新来的吗?”

我点头,他笑:“没死到现在算你命硬。”

“我们叫这里——‘母巢胃’。”

“是它消化我们的地方。”

我问:“它是什么?”

他声音低了下来:

“没人知道。”

“有人说它是游戏的本体。”

“有人说,它是我们自己恐惧的实体。”

“但我知道,它会生出怪物。”

“怪物像人,也像虫。”

“它们来吞掉你仅存的记忆。”

我抬头。

天花板上,蠕动的囊泡裂开。

掉下一具尸体,砸在我们中间。

没头。

胸腔空了,像被掏空灵魂。

一名女孩尖叫,吓得往后退。

但墙壁忽然长出无数只手,抓住她,拖了进去。

她只来得及喊一声:“不要让我忘了我是谁!!”

她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沉默。

那名坐着的男人淡淡道:

“又一个被母巢‘吃了’。”

我心跳剧烈。

我想逃,想退出。

但没有退出选项。

系统只是提示:

“请完成母巢考验。”

“目标:找回源记忆。”

我问那男人:“什么是‘源记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说:

“是你来这场游戏前,想要忘掉的那段东西。”

“只有面对它,你才能离开。”

“也可能——你会被它吞噬。”

我喃喃:“如果我根本不记得那段记忆呢?”

他冷笑:“它会替你想起来的。”

那一刻,整个空间开始震动。

母巢深处传来低鸣。

仿佛巨大心脏开始跳动。

我们所有人都被迫分散。

墙壁开裂,把我们一人一人吞进不同的腔室。

我坠入一个像呼吸道的空间。

四周是柔软却湿冷的肉墙。

墙上浮现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我小时候的模样。

它睁开眼,对我说: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点开那条短信吗?”

我浑身发冷。

我真的,想不起来。

它笑了。

那笑容像一块正在腐烂的糖果。

甜腻、恶臭、刺眼。

它说:

“你当时在考虑自杀。”

“但你不敢。”

“所以你选择了——让别人替你做决定。”

“你选择了这场游戏。”

“你,是自愿的。”

我跪倒,嘴里涌出黑水。

那不是水,是我压抑了太久的恐惧。

墙壁开始腐烂。

一张又一张熟人面孔从肉里浮现:

母亲、前任、老师、我自己。

他们都低语:

“记起来吧。”

“你不该逃。”

“你必须面对。”

我拼命喊:“不要再说了!!”

可系统的提示已经出现:

“源记忆解锁。”

“是否接受回忆重载?”

我手在发抖,迟迟不敢点“是”。

但那道声音又来了:

“如果你现在不接受……”

“你就会成为母巢的一部分。”

我闭上眼,点下了“是”。

那一刻。

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喊。

不是疼,是恐惧被填满的膨胀感。

我看见自己那晚的模样。

坐在房间角落,手机握在手里。

屏幕上那条短信跳了出来:

【你是否愿意参加“遗忘者游戏”?】

我按下了“愿意”。

我不是被迫。

我是主动的。

我曾经想“从世界上消失”。

而现在,我正在为这个选择付出代价。

我睁开眼。

腔室破裂。

我站在一座血红的祭坛前。

系统提示我:

“第五关已完成。”

“源记忆接受程度:92%。”

“奖励积分:50。”

“当前状态:精神不稳。”

我望向远处。

其他幸存者陆续聚集。

我们四目相对。

没有人再说话。

因为我们都知道,更可怕的在后面。

天顶裂开。

天空浮现一行血红字:

“第六关:哑神庭。”

我们站在母巢的出口。

鲜血铺就的阶梯通向上方。

那里,是哑神庭的大门。

门上没有花纹,没有文字。

只有一只闭着的眼睛。

它在呼吸。

我们五人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不是因为我们不想说。

而是——我们发现,我们已经说不了话了。

我张嘴,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被切断。

有人想哭,发出的只是无声的呜咽。

系统出现:

5 哑神庭

“第六关:哑神庭。”

“规则一:本关中,语言将被剥夺。”

“规则二:你将听不到任何声音。”

“规则三:你必须在沉默中完成神的审判。”

我们走进了庭院。

它不是一座真正的宫殿。

而是一片死寂的空间。

柱子高耸,看不见尽头。

地面是干涸的血泊,踩上去会留下脚印。

空气冻结,没有风。

所有声音都被剥夺了。

不只是听觉。

连内心的声音,也开始逐渐变弱。

我想说:“我是谁?”

但脑海里,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回响。

我像是失去了存在的“证据”。

有人崩溃了。

他开始疯狂拍打地面,撕扯脸皮。

却连哀嚎都没有。

他眼睛暴突,嘴里吐出黑雾。

下一秒,一道光从天而降。

他消失了。

地上只剩下一封纸条。

上面写着:

“他失败了——因为他开始怀疑‘自我’。”

我开始明白。

这不是一场静音的游戏。

这是一次对认知的绞杀。

剥夺语言。

剥夺声音。

剥夺你相信你存在的方式。

远处,一个石碑开始震动。

它浮现一行行烙印:

【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住。

我知道我叫什么。

但我不能说。

也不能写。

也不能在脑海里确认。

因为刚才那种“内心声音”,也被切断了。

系统提示:

“请用行动表达答案。”

我看向四周。

其他人也站在各自的石碑前,沉默挣扎。

有人掏出利器,在地上写下字。

但字迹刚显现,就被抹去。

规则三写得很清楚:

“无言。”

我站在石碑前,感受着一种即将失控的孤独。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语言是表达“自我”的方式。

如果没有语言——我还能用什么,证明“我是我”?

我闭上眼。

我开始回忆。

不是想起词语。

而是想起感觉。

我想起第一次被雨淋时的寒冷。

想起母亲手心的温度。

想起我从高处坠落时的心跳。

这些不是“语言”。

它们是我的——存在痕迹。

我缓缓伸出手,按在石碑上。

把那些感觉,压进去。

石碑开始发光。

系统提示:

“第一问通过。”

我松了口气。

虽然——那口气,我听不到。

我看到其他三人也完成了。

只有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石碑忽然爆开,将他吞没。

只剩下一根发夹,掉落在地上。

这就是哑神庭。

不说话,不解释,不哭喊。

你只能,用存在证明存在。

第二问浮现:

【你相信你现在活着吗?】

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剧烈的动摇。

我还活着吗?

我经历了六关。

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的崩塌。

被遗忘,被扭曲,被迫回忆。

我到底——是不是个“完整的人”?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开始模糊。

不能怀疑。

一旦怀疑,就会被剥夺。

我站直身体。

张开双臂,迎向天顶那只闭眼。

我心里喊出:

“我活着——因为我还在反抗。”

哪怕喊不出,我也要给出姿态。

那只眼睛,微微睁开一线。

它看见了我。

我的身体开始剧烈震颤。

它不是在看我。

而是在扫描我灵魂的构造。

我感觉到一根根思想正在被翻出。

它试图找出我“不真实”的部分。

我咬紧牙关,什么也不去想。

只是站着,不动。

那是我仅剩的“表达方式”。

眼睛缓缓闭上。

系统提示响起:

“第二问通过。”

“当前状态:意识稳定性 +3。”

我几乎虚脱。

而其他人——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女孩。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我。

眼中满是恐惧,却也有一丝求生的意志。

第三问浮现:

【你是否愿意继续参与?】

【请以“否”的姿态,接受永远沉默的庇护。】

我愣住。

这不是问题。

这是一种“出路”。

如果我在这一问中选择退出……

我将被困在哑神庭。

成为“静默者”。

永远不再醒来。

但我会“安全”。

再也不用面对下一个更可怕的关卡。

我看向那女孩。

她已经跪下,接受了沉默。

她的身体逐渐石化。

她仰头望天。

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清的安宁。

系统提示:

“玩家003已选择沉默庇护。”

“转入无声梦区。”

我,是唯一剩下的玩家。

石碑最后一次发问:

【你是否依旧“完整”?】

我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那里还有跳动。

虽然听不到。

但我感受得到。

系统提示:

“第六关通过。”

“奖励积分:80。”

“解锁道具:破静铃。”

我睁开眼。

天空是红的。

血月悬挂于远方。

身后传来风声。

我第一次,在游戏中听到了风的声音。

系统低声说:

6 悲愿馆

“欢迎进入下一关——第七关:悲愿馆。”

天空像被鲜血染透的布。

我站在废墟前。

眼前是一栋破碎却仍挺立的建筑。

它不是宫殿,也不是牢笼。

它像一所学校,又像医院,又像我记忆中某个早已拆除的旧宅。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第七关开启:悲愿馆。”

“规则一:你将遇见一个愿望。”

“规则二:你只能选择接受,或拒绝。”

“规则三:愿望一旦实现,代价不可逆。”

我推开门。

门后,是温暖的黄光。

不同于之前的冰冷世界。

这里有灯,有空气,有声音。

我听到小孩的笑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还有……一首熟悉的歌。

是我小时候,母亲常哼的摇篮曲。

我往前走。

走廊墙上挂着画,是我的童年照片。

一张张拼贴出我人生的片段。

我明明不记得这些细节。

但它们真实得让我几乎崩溃。

像是“某个存在”,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我所有“想要拥有”的时刻都编织了出来。

我来到大厅。

那里站着一个人。

我自己。

但不是现在的我。

是十年前的我。

他穿着高中校服,背着书包,眼神清澈。

他看着我,说:

“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到那个普通的世界。”

“只要你愿意放弃游戏。”

我问:“代价是什么?”

他伸手。

我看到他的指尖开始溃烂,皮肤一块块剥离,露出模糊的血肉。

他说:

“你放弃越多,我替你承受越多。”

“你得的越轻松,我死得越痛苦。”

“但你会——自由。”

他张开手臂。

我看到身后浮现一幅画面。

一间房间,熟悉又温馨。

我坐在沙发上,母亲在厨房忙碌,电视放着新闻。

手机没有诡异短信。

没有游戏。

没有死亡。

只有平凡。

那是我曾梦寐以求的“重来一次”。

系统提示:

“玩家遇见‘核心愿望’。”

“是否愿意以当前积分为代价,购买‘理想世界’?”

【所需积分:150】

我手上,有160积分。

只要我点“是”,我就能离开。

永远不会经历接下来的恐怖。

也永远不会记起“源记忆”里真正的结局。

我望向那个“我”。

他低声说:

“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完成全部关卡。”

“不是所有人都必须成为怪物。”

“你,可以做个普通人。”

他手上的血开始顺着袖口滴落。

他的脸慢慢被腐蚀,露出白骨。

我知道——他承载着我的逃避。

如果我选择“愿望”,他就会代替我,被游戏“吃掉”。

成为我曾经、但不再承认的那部分自己。

我握紧拳头。

我不是没动摇。

我渴望回到那个生活。

不需要挣扎,不需要受伤,不需要看人死。

但我忽然想起哑神庭那女孩的眼睛。

她最后虽然选择了“庇护”。

但她的眼里,有一瞬的不甘。

那不是选择。

那是认输。

而我,不想认输。

我走到那少年的身前。

他说:“别过来。”

“再走一步,我就要——替你死了。”

我说不出话。

只静静地,把手放在他肩上。

然后对系统点下了:

“拒绝愿望。”

那一刻,整个悲愿馆颤抖了。

画面崩塌。

光线消失。

屋内的所有幸福场景燃烧、爆炸、扭曲。

我的“另一个我”开始嘶吼,血肉溶解。

但他最后望着我,露出一个笑。

那是一种——替我松口气的笑。

他说:

“原来你已经不再需要我替你承受了。”

“那我可以安心消失。”

然后他碎成万千灰烬。

我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拒绝了什么。

可能是幸福。

也可能是假的救赎。

但我清楚一点:

我还在游戏里。

我还在活着。

系统提示:

“第七关通过。”

“当前积分:160(无变动)。”

“奖励道具:残梦沙漏。”

“你将被传送至下一关:终结三部曲·第一幕:异界门。”

传送倒计时开始。

我站起,望着那曾属于我的世界灰飞烟灭。

心里有一股空,但也有一丝火。

这火,叫“意志”。

我不知道终点在哪。

但至少现在,我还有得选。

我落在一片无边的荒原。

这不是地狱,也不是现实。

天空像褪色的水墨,漂浮着碎裂的钟表、残破的家具、断裂的人形石像。

它们在空中缓慢旋转、重组,又不断崩塌。

系统提示音比以往更加缓慢:

7 终结三部曲·第一幕:异界门

“欢迎进入终结三部曲·第一幕:异界门。”

“规则一:你所看到的未必真实。”

“规则二:你所相信的,将决定你的结局。”

“规则三:门只有一扇,但存在千万重影。”

我环顾四周。

地面是黑白相间的棋盘,向远方延伸,看不到尽头。

每走一步,脚下的格子都会浮现出一个画面——

小时候被欺负的场景。

和朋友绝交的瞬间。

母亲在医院里咳血。

我曾试图遗忘的一切,如今变成砖块,铺在我脚下。

远处,有无数扇门。

高的、矮的、铁门、木门、旋转门、电梯门、甚至一面面镜子,也闪烁着“门”的字样。

系统提示:

“你必须选择一扇门离开此地。”

“每一扇门都通往你可能成为的未来。”

“但只有一扇,是你原本的命运。”

我迈步前行。

第一个门,通体透明,门内是一所大学教室。

我看见自己坐在教室角落,笔记工整,眼神呆滞。

那是我高中后考入的大学。

如果当初没有选错专业,没有中途辍学……

也许我就真成了门里的那个人。

系统提示:

“是否选择:稳定未来?”

我没有回应。

我走过,门消失成尘。

第二扇门,是一面镜子。

里面映出一座城市。

我穿西装,站在高楼顶端,正在接受采访。

“他是最年轻的企业家之一,逆风翻盘、孤注一掷,如今是时代宠儿。”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拒绝了一份实习,怕压力太大。

如果当时答应,也许我真成了他。

系统又提示:

“是否选择:荣耀未来?”

我再次拒绝。

门崩塌。

每一扇门都代表一个我。

一个,我没成为的“我”。

它们像蚂蚁一样从地面冒出来,把整片荒原变成了迷宫。

我开始分不清,哪一个是我真正的命运。

第三十七扇门里,我看见一个疯子。

他穿着病号服,蜷缩在床上,嘴角不断抽搐。

他在写日记,内容是一行一行重复:

“我没有进入游戏。”

“我只是疯了。”

我后退一步,胃里翻滚。

系统没有提示。

因为这不是选择。

这是警告。

我终于明白:

这片荒原,不只是让我选择。

它也在测试我是否还记得“我是谁”。

如果我迷失,就会被困在某个“可能性”里,永远出不去。

那不是救赎,是陷阱。

我继续走,走到第九十九扇门。

这扇门看起来毫无特色。

老旧的木门,一角缺了个口子。

我停住。

因为门里没有画面。

但我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像是某段记忆,在我脑海深处呼唤我。

我推门而入。

门后,是一条长廊。

昏暗,墙上贴着我从未见过的旧报纸。

“游戏试验失败,第十三位被选者自燃死亡。”

“梦境污染已达70%,将进入不可逆转阶段。”

“我们是实验品。”

我明白了——

异界门,不是单纯选择未来的“我”。

它是通向游戏核心的通道。

只有找到属于我的那一扇门,才能脱离幻象,接触真相。

我回头,那些门开始崩塌,像泡沫在风中破灭。

整个荒原陷入坍塌。

我疯狂奔跑。

最后,在即将掉落深渊的一刻——

我跳进一扇看不清内容的灰门。

它没有光。

没有形状。

甚至没有系统提示。

但我知道:

这是唯一没有试图诱骗我的门。

坠落、撕裂、重组。

我睁眼时,周围是浓密的黑雾。

系统声音再度响起,带着陌生又熟悉的语调:

“你已通过异界门。”

“权限提升:B级。”

“你将进入终结三部曲·第二幕:轮回井。”

我望着脚下的深井。

它没有底。

井口刻着一行倒写的字:

“你已来过。”

井口之下,是纯粹的黑。

不是没有光。

而是,吞光。

系统声音像从水底传来:

8 终结三部曲·第二幕:轮回井

“欢迎进入终结三部曲·第二幕:轮回井。”

“规则一:你将体验过往所有失败者的命运。”

“规则二:你只能看见他们曾看见的。”

“规则三:若你认不出自己,你将成为他们之一。”

我闭上眼,跳了下去。

没有坠落感。

没有风。

我只是“被拉进了”什么。

耳边响起无数声音,叠加、交错、呜咽、咆哮、祈祷、嘶吼。

然后,画面一黑。

再亮起。

我站在一间出租屋。

满地泡面盒和烟头。

墙上贴满了破旧日历,全部停在某一天。

日子被反复划掉又重写,像是在困住时间。

电脑屏幕闪着。

我点开。

一条未读消息:

“恭喜你被选中参与诡异游戏。”

我愣住。

这是……另一个“我”第一次收到邀请的那个瞬间。

但不是我亲历的那个版本。

我转头,看见镜子里的人。

他瘦弱、眼神绝望、脸色蜡黄。

像是几个月没出门的废人。

这不是我。

但……也曾是我。

我试图开口,他却先说话了。

“不要接,拜托,不要接。”

“再选一次……也许这一次能逃掉……”

他哭了,跪在地上,像是在跟镜子里的我求饶。

系统提示:

“第一段轮回回溯完成。”

“编号:D312。状态:死亡,方式:自缢。”

我一阵眩晕。

眼前闪过绳索、天花板、尸体晃动的影子。

下一秒,场景切换。

我站在一间教室。

讲台上空无一人。

学生们低头写字,但没有纸。

他们写的是自己手臂。

每一笔,都划破皮肤,血水渗透衣袖。

他们在写自己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直到手臂写满。

我转头,看见角落的“我”。

他已经写不下了。

脸上也写满了字,密密麻麻。

系统提示:

“编号:A004。状态:死亡,方式:人格溃散。”

场景继续更换。

我在雨夜公路上奔跑。

脚下全是碎玻璃,刺穿鞋底。

后方,黑影追来。

我知道,那是“追悔者”。

失败玩家残留下的怨念。

一个又一个“我”,在不同版本中被它撕裂、吞噬。

有人死于自责。

有人死于不甘。

有人死于犹豫。

我站在这些残影之间。

每一个曾经的“我”都在伸手:

“你不是第一个。”

“你不是唯一。”

“你也会失败。”

“这场游戏,从未真正有人赢过。”

我摇头。

我大吼,但声音断裂,化为咳血。

系统提示:

“警告:精神侵蚀率达到72%。”

“检测到主意识正在被轮回侵蚀。”

“请立即确认当前身份!”

我想确认。

但镜子出现了——不止一面。

几十面、几百面。

每一面都映出一个我。

有的疯了。

有的哭了。

有的笑着切开自己的脸。

系统疯狂弹出对话框:

“你是谁?”

“你确定你不是他们吗?”

“你的编号?”

我闭上眼。

我不看任何一面镜子。

我默念:我是现在的我。

不是编号。

不是影子。

不是过去死去的我。

我还在游戏里。

我还在往前走。

轮回井开始震动。

镜子炸裂。

那些“我”全都崩塌、流血、扭曲、化为尘埃。

一扇门从井底升起。

门上刻着五个字:

“仅剩一次机会。”

系统提示:

“轮回井通关。”

“积分 +100。”

“解锁权限:A级。”

“进入最终幕·寂神座前。”

我踩上阶梯。

身后,万千“我”的影子仍在呼喊:

“不要走。”

“那里不是出口。”

“你已经……赢不了了。”

但我没回头。

我只知道:

不管前面是什么,

至少那不是——轮回。

我站在尽头。

脚下的阶梯在崩碎,身后是一整个世界的废墟。

天空中飘浮着崩溃的系统代码,像燃烧的经文。

【模块错误】、【权限拒绝】、【记录不存在】——它们不断自我纠正,又再度瓦解。

前方,是一座黑色的神座。

像是用夜色铸成,又仿佛存在于世界之前。

神座之上,空无一人。

但我知道,“牠”在那里。

因为我的心脏开始剧痛,像是被无形的手指碾碎。

系统声音失真到近乎呻吟:

9 终结三部曲·最终幕:寂神座前

“规则一:你不可撒谎。”

“规则二:神不可被看见。”

“规则三:你必须选择成为祭品、继承者,或毁灭者。”

我迈步走近。

空气如墨,凝固成墙。

每前进一步,脚下就浮现出一个词。

“恐惧。”

“后悔。”

“贪婪。”

“失败。”

每一个词都是我内心最深处不愿承认的碎片。

神座前,浮现一道光。

那不是火,不是电。

那是一种意志的显现。

它没有形状,但带着一股彻底看穿我的冷漠。

系统消失了。

只剩一个声音,直接响在我意识深处:

“你终于来了。”

我没有回应。

“牠”继续说:

“你经历了选拔,经历了幻象,拒绝了安稳,也拒绝了遗忘。”

“但你始终没有明白。”

“这不是游戏。”

“这是你自己的意志建构出的永恒试炼。”

“你来过无数次。”

“你死过无数次。”

“你每一次都失败。”

我咬牙:“我还在这一次。”

那团光微微震动。

像在笑,像在审视。

“是的。”

“这一次,你撑到了终点。”

“那么,现在选择。”

在我脚下,浮现三道通道。

第一道——一片黑暗,充满压抑与死亡气息。

牠说:

“祭品之路。”

“你将用自己的灵魂延续系统的运转,成为永恒的燃料。”

第二道——一间白色房间,空无一物,干净得近乎令人发狂。

牠说:

“继承之路。”

“你将成为新的神,坐上这座神座,承受所有后续被选中者的痛苦与哀鸣。”

第三道——漆黑空间的裂口,燃烧着红色火焰,通向未知。

牠说:

“毁灭之路。”

“你将抹除整个游戏系统,释放所有囚困者。”

“代价是,你自己将失去存在,永远不被任何现实、记忆、世界记录。”

我沉默了。

我知道三个选择都不是逃脱。

祭品,意味着我成为牺牲品。

继承者,我成为下一个怪物。

毁灭者……我解脱所有人,但自己不复存在。

牠说:

“人类,总以为终点是胜利。”

“但终点,从来只是代价。”

我想起了那些被我看过的人。

D312——挂在破烂出租屋的天花板上。

A004——用自己身体当作纸张写下求救。

哑神庭的女孩——在庇护下失去表情。

还有镜子里,那个重复写着“我没有疯”的我。

他们都没有逃掉。

而我。

这一次,站在终点。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赢”或“输”。

这是理解与承担。

我看向第三道路——毁灭者。

牠的声音低沉如深海:

“你会消失。”

“你所是的一切,将不被记录。”

我轻声说:

“那也没关系。”

“只要——我真的存在过一次。”

我踏入裂口。

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神座碎裂,系统尖啸:

“警告!核心逻辑遭破坏!”

“正在清理意识残骸……”

牠最后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望向那座正在燃烧的世界。

笑着说:

“我不知道。”

“但我不是你。”

你已选择毁灭之路。

游戏系统即将关闭。

所有残余玩家意识回收中……

祝你,永不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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