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觉醒的旁观者
世界崩塌时，我正在食堂吃一份不怎么样的咖喱饭。
天空裂开的第一道缝隙正好对着我坐的窗户。那裂缝像一道闪电，却凝固在空中，不消失也不移动。我的叉子悬在半空，咖喱滴落在校服裙子上，留下难看的黄色污渍。
"喂，秦雨晴，发什么呆？"同桌的王琳用筷子敲了敲我的餐盘。
我眨了眨眼，那道裂缝还在。"你看不见吗？"我指向窗外。
王琳顺着我的手指看去，一脸茫然："什么啊？又是你的'世界要崩塌了'的幻想？"
我闭上嘴，低头继续吃饭。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我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裂缝。上一次是在体育课上，再上一次是在数学考试时。每次看到裂缝后不久，世界就会重置——时间倒流，一切重新开始，只有我保留着零碎的记忆。
咖喱的味道突然变得恶心。我放下叉子，看着食堂里熙熙攘攘的学生。他们谈笑、打闹、传纸条，像一群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只是偶尔会"卡顿"，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放学路上，我绕道去了旧图书馆。这是学校里最安静的地方，几乎没人来。我在最角落的书架后面找到了我的秘密笔记本——一本棕色的硬皮本，藏在两本多年没人动过的百科全书之间。
翻开笔记本，我写下今天的日期和裂缝出现的时间、地点。然后往前翻，对比之前的记录：
"5月17日，物理实验室，东北角天花板出现裂缝，3小时后世界重置。"
"6月2日，操场南侧天空出现裂缝，5小时后世界重置。"
今天的裂缝出现时间是中午12:15。按照之前的规律，世界将在下午3点到6点之间重置。我合上笔记本，把它藏回原处，然后走向教学楼天台。那里是观察世界崩塌的最佳位置。
天台上风很大，吹乱了我的短发。我靠在栏杆上，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那几个人——顾北辰、林雨柔、陆子明和苏晓。他们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是的，主角。因为这个世界是一本名为《星光璀璨》的青春校园小说，而我只是背景板上的一个名字。
这个认知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在无数次世界重置中逐渐清晰的。起初只是零碎的记忆，后来变成明确的认知。我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小说里，知道这个世界会不断崩塌重启，还知道总有一些"外来者"试图改变既定剧情——我称他们为"攻略者"。
顾北辰和林雨柔是官方CP，陆子明是顾北辰的死党，苏晓是林雨柔的闺蜜。按照原著，他们应该经历一系列误会和甜蜜后在一起。但总有攻略者闯入，试图拆散他们或取代其中一人的位置。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主角们似乎也开始有了自我意识。上一次世界重置前，我亲眼看到顾北辰识破了一个攻略女生的真面目，然后...我不愿回想那个女生最后怎么样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天空裂开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
"你不该在这里。"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我转身，看到陆子明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个篮球。作为体育特长生，他比一般高中生壮实得多，此刻逆光站着，影子把我完全笼罩。
"天台是公共场所。"我努力使声音不发抖。
陆子明走近几步，篮球在他指尖旋转："秦雨晴，高二(3)班，成绩中等，平时独来独往。"他准确地说出我的信息，"你最近经常上天台，为什么？"
我的心跳加速。被主角团注意到是危险的，尤其是他们开始觉醒后。"只是...喜欢安静。"
陆子明把篮球砸在地上，弹起的球被他单手接住："顾北辰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异常？"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他们知道我能看见裂缝？还是说这只是试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栏杆。
陆子明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放松，只是随便问问。"他转身要走，又停下，"对了，明天有个转学生要来，听说是从重点中学转来的学霸。"
我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顾北辰说，如果你看到什么'异常'，可以来找我们。"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离开了天台。
我长舒一口气，转身继续观察天空。那道裂缝已经扩大了一倍，但其他人似乎依然看不见。陆子明的话让我不安——他们知道多少？那个转学生又是谁？又一个攻略者吗？
下午4点23分，世界开始崩塌。这次是从地面开始的，水泥地像干涸的河床一样龟裂，裂缝中透出刺眼的白光。我闭上眼睛，等待熟悉的黑暗降临。
再次睁开眼时，我坐在教室里，班主任正在介绍新转来的学生。
"这是从明德高中转来的程煜同学，大家欢迎。"
第二章：危险的吸引
程煜站在讲台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他有一头微卷的栗色头发，笑起来眼角有细小的纹路，像是经常笑的人。
"我叫程煜，希望今后能和大家成为朋友。"他的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班主任指了指教室后排的一个空位："你先坐那里吧。"
程煜走向座位时，目光扫过教室，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看了我一眼。但随即意识到，他的视线焦点是我身后的林雨柔——校花，女主角。
又一个攻略者。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记笔记。这些攻略者总是直奔主角而去，像飞蛾扑火。大多数时候他们会被世界意识同化，按剧本走完剧情；少数清醒的则会试图改变故事走向，最终导致世界崩塌。
下课铃响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用余光观察程煜。他正和几个男生交谈，表现得像个普通转学生。但我知道，很快他就会找机会接近林雨柔。
"秦雨晴！"王琳在门口喊我，"走啊，去小卖部。"
我摇摇头："你先去吧，我还要去图书馆还书。"
王琳撇撇嘴："你最近怎么老往图书馆跑？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胡说什么。"我笑着打发她走，然后独自前往图书馆。
圣樱高中的图书馆分为新旧两栋，新馆明亮宽敞，旧馆则阴暗潮湿，很少有人去。我习惯性地走向旧馆，那里有我的秘密笔记本。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我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书架，却在转角处猛地停住——程煜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古埃及文明探秘》。
我们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程煜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歉意。
"没...没有。"我后退一步，"我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人。"
他举了举手中的书："这里很安静，而且有很多绝版书。"他侧身让我通过，"你是来...？"
"随便看看。"我含糊地回答，心跳加速。我的笔记本就在他身后的书架上，如果他发现...
程煜点点头，似乎不打算继续追问。我松了口气，假装浏览书架，等他离开。但他没有走，反而问道："你对历史感兴趣吗？"
"一点点。"我随口答道，眼睛瞟向我的笔记本所在的位置。
"我在研究第十八王朝时期的埃及，特别是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的统治。"程煜突然说，眼睛亮了起来，"她是古埃及最成功的女法老之一，但她的继任者试图抹去她存在的所有痕迹..."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装出来的热情，他眼里有真正的学者般的痴迷。之前的攻略者从不对与任务无关的事物表现出兴趣。
"...不好意思，我太啰嗦了。"程煜突然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很有趣。"我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后悔了。与攻略者互动是危险的，尤其是当他们偏离主要任务时。
程煜似乎很高兴有人愿意听他讲这些："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推荐几本入门书。"
就这样，我们莫名其妙地聊了起来。半小时后，我们并肩走出图书馆，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见，秦雨晴。"程煜在分岔路口说，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愣住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全班自我介绍时记住的。"他笑了笑，"我有记名字的天赋。"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感到一丝异样。攻略者通常只关注主角团，为什么会记得一个路人甲的名字？
接下来的两周，我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地关注程煜的一举一动。他在课堂上专注的神情，他在食堂挑选食物时微微皱起的眉头，他在操场跑步时被风吹起的衣角...这些细节像毒药一样渗入我的意识。
更令我惊讶的是，程煜并没有如我预期的那样急切接近林雨柔。他们偶尔交谈，但远不如他和我的互动频繁。我们经常在图书馆"偶遇"，然后一起学习或聊天。有时他会带来自制的小点心，说是他"家乡的特产"。
"你家乡是哪里？"一天下午，我忍不住问道。
程煜的手停顿了一下："一个...很远的地方。"他的眼神飘向远处，"有时候我很想家，但回不去了。"
那一刻，我几乎要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是攻略者"，但理智阻止了我。如果他不知道我已经觉醒，告诉他真相太危险了。
"你会弹吉他？"我转移话题，指着他手机屏保上的一把木吉他。
程煜的表情立刻明朗起来："嗯，从小就开始学。可惜这里没有..."
"音乐教室有。"我说，"我可以带你去。"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提议与攻略者进行课程外的活动，打破了长久以来"不干涉"的原则。但我想听他弹吉他，这个愿望强烈到压过了理智。
程煜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现在可以去吗？"
音乐教室空无一人。程煜小心翼翼地取下墙上的吉他，试了几个和弦。音准有些偏，他耐心地调整着。
"想听什么？"他问。
"随便。"我坐在钢琴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程煜想了想，开始弹奏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简单却深情，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他微闭着眼睛，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一刻，我忘记了他是攻略者，忘记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甚至忘记了自己只是个路人甲。只有他的音乐，和我的心跳声。
曲终时，我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
"这是什么曲子？"我问。
"《星空下的约定》，我家乡的一首民谣。"程煜轻声说，"关于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相遇的故事。"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某种无声的理解在彼此间流动。然后走廊传来脚步声，我们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迅速分开。
"明天见。"程煜匆忙挂好吉他，低声对我说。
"明天见。"我回应道，心跳依然不稳。
那天晚上，我在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了与程煜的互动。翻看之前的记录，我发现一个规律：每次世界崩塌前，都会有攻略者与主角团产生剧烈冲突。而程煜...他似乎偏离了原本的任务，这可能导致两种结果——要么世界因剧情偏离而提前崩塌，要么...
我不敢写下那个可能性。
第三章：救援行动
"秦雨晴，有人找你。"
一个月后的午休时间，王琳神秘兮兮地捅了捅我。我抬头，看到程煜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两个便当盒。
"一起吃午饭吗？"他问，"我做了两人份。"
教室里响起几声起哄的声音。我的脸发热，但还是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天台。自从音乐教室那天后，我们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在食堂，有时在天台。
"今天是什么？"我接过便当盒，闻到诱人的香气。
"试试看。"程煜期待地看着我。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精致的寿司，摆成花朵的形状。"你做的？"我难以置信地问。
程煜点点头："昨晚熬夜做的。我妈妈...以前常做给我吃。"
我尝了一个，美味得让我眯起眼睛："太好吃了！你应该去开餐厅。"
"也许有一天会。"程煜笑着说，然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雨晴，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事？"
"我可能...很快要离开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便当，"转学。"
"为什么？"我放下筷子，声音比预想的要尖锐。
程煜摇摇头："家庭原因。我...不想走，但没办法。"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这段时间认识你，是我来这里最开心的事。"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我抬头，看到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但我知道那不是乌云——是裂缝，世界开始不稳定的征兆。程煜的话触发了什么？
"什么时候走？"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不确定，可能一周内。"他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这么早说的，但..."
"顾北辰找过你了？"我突然问。
程煜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轻声说，心沉到谷底。主角团已经注意到程煜了，而且认定他是威胁。按照之前的模式，他们会"处理"掉他，然后世界会因此崩塌。
我必须做些什么。
"程煜，听着。"我放下便当，认真地看着他，"这几天无论谁约你单独见面，尤其是晚上，都不要去。如果遇到任何'意外'，立刻联系我。"
程煜皱起眉头："你在担心什么？"
"信任我一次，好吗？"我几乎是在恳求了。
他看了我几秒，缓缓点头："好。"
接下来的三天，我像影子一样跟着程煜，保持不被发现的距离。白天一切正常，但我知道危险往往来自夜晚。果然，第四天放学时，我看到林雨柔递给程煜一张纸条。
我躲在走廊拐角，看着程煜读完纸条后困惑的表情。他一离开，我就冲过去从垃圾桶里找出被揉皱的纸条：
"今晚8点，化学实验室见。有重要的事告诉你。——林"
陷阱。百分之百的陷阱。我看了看表，现在是6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
我跑回教室，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喷雾瓶——这是我自己配制的"防狼喷雾"，主要成分是辣椒素。然后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程煜："无论林雨柔约你做什么，别单独去。如果必须去，等我一起。"
程煜没有回复。
7点45分，我躲在化学实验室对面的空教室里，透过门上的小窗观察。程煜准时出现了，独自一人。他环顾四周，似乎在等林雨柔。
但来的是顾北辰和陆子明。
我看到程煜惊讶的表情，看到顾北辰说了什么，看到陆子明从背后拿出一根棒球棍。程煜后退几步，撞到了实验台。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就是现在。
我冲出教室，用力推开化学实验室的门。"住手！"我大喊，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三人同时转头看我。顾北辰眯起眼睛："秦雨晴？你不该在这里。"
"求求你们，放了他。"我站到程煜前面，尽管双腿发抖，"他不会妨碍你们的。"
陆子明冷笑一声："你知道他是什么吗？他不是真人，他是来破坏我们世界的病毒！"
我转向程煜，他的眼中充满震惊和困惑。"跑！"我抓住他的手，冲向门口。
陆子明想拦住我们，但我早有准备——掏出喷雾对准他的脸按下。他惨叫一声，捂住眼睛踉跄后退。顾北辰似乎没料到这一手，愣了一秒才追上来。
我们狂奔下楼梯，程煜紧握着我的手。"去音乐教室！"我气喘吁吁地说，"那里的储物间可以躲！"
音乐教室锁着，但我有备用钥匙——当图书管理员的好处。我们挤进狭小的储物间，周围堆满了乐谱和乐器箱。空间太小，我们不得不紧贴着站立，我能感觉到程煜急促的呼吸喷在我头顶。
"他们在说什么？你不是真人...是什么意思？"程煜低声问。
我犹豫了。告诉他真相的风险很大，但此刻似乎别无选择。"程煜，无论我说什么，请保持冷静。"我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是一本小说。顾北辰他们是主角，而你是'攻略者'，来自世界之外。"
沉默。然后程煜轻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是一个'觉醒者'，知道自己在小说里的角色。"我苦笑，"通常像我这样的路人甲不会有自我意识，但不知为何，我保留了每次世界重置的记忆。"
令我惊讶的是，程煜没有表现出怀疑或震惊，只是抱紧了我："所以你知道'系统'的存在？"
这次轮到我震惊了："你...你知道自己是谁？"
"不完全知道。"程煜的声音很疲惫，"我有记忆断层，只知道我必须完成某个任务，但越来越不确定那是什么。遇到你后，我根本不想完成任务了..."
储物室外传来脚步声，我们立刻噤声。脚步声渐渐远去，我长舒一口气。
"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程煜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思考片刻："我有个地方可以藏身，但需要你完全信任我。"
程煜毫不犹豫地点头："带路吧。"
我们溜出学校时天已全黑。我带着程煜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顶层的小阁楼是我的秘密基地——用多年攒下的零花钱租的，连我父母都不知道。
"欢迎来到我的安全屋。"我打开灯，简陋但整洁的空间显露出来：一张小床，一个书桌，几把椅子，还有满墙的笔记和照片。
程煜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墙上的时间线上："你在记录世界重置？"
"嗯。"我打开小冰箱，拿出两瓶水，"每次重置前都会有征兆，我试图找出规律。"
程煜仔细研究着我的笔记，突然停在一页上："这是...我？"
我凑过去看，脸一下红了。那页确实贴了几张程煜的照片，有他在图书馆看书的侧影，在操场跑步的背影...都是我偷偷拍的。
"研究素材。"我干巴巴地说，迅速合上笔记本。
程煜笑了，不是嘲笑，而是那种温暖的笑容："所以，觉醒的路人甲小姐一直在观察我？"
"闭嘴。"我扔给他一个枕头，"我们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主角团已经盯上你了，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程煜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的笔记上说，他们通常会杀死攻略者？"
"是的，然后世界会因此崩塌重置。"我点点头，"但这次不一样...你对林雨柔没有兴趣，理论上不会干扰主线剧情，他们为什么..."
"因为我偏离了任务。"程煜突然说，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我的系统一直在警告我..."
"系统？"我追问。
程煜摸了摸后颈，像是在感受什么："一个声音，只有我能听到。它说我必须完成攻略任务，否则会被抹杀。但遇到你后，我越来越抗拒那个任务..."
我心跳加速。程煜的系统可能是我们对抗世界意识的关键。"你能主动联系它吗？那个系统？"
程煜闭上眼睛，像是在集中注意力。几秒钟后，他摇摇头："现在不行，它最近很少出现。"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天窗，形成一种奇特的节奏。
"雨晴。"程煜突然说，"如果我们逃过这一劫，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的系统提过，有办法带人离开。"程煜认真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但如果有机会，我想带你走。"
带我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这个可能性太美好，以至于我不敢相信。"为什么是我？"我轻声问，"我只是个路人甲。"
程煜伸手抚摸我的脸颊："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最真实的人。"
他的吻落下来时，我闭上了眼睛。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像是一个承诺。窗外雨声渐大，但在这个小小的阁楼里，我们暂时安全。
第四章：崩塌与真相
三天后，天空开始出现明显的裂缝。
我和程煜躲在我的安全屋里，通过手机监控学校的动态。主角团在疯狂寻找我们，尤其是顾北辰，他甚至去了程煜登记的住处——当然，那是假的。
"裂缝扩大了。"我站在天窗前，看着天空中蛛网般的裂痕。这次崩塌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可能是因为程煜彻底放弃了攻略任务。
程煜从背后抱住我："我的系统刚刚联系我了。"
我转身看他："它说什么？"
"世界即将崩塌，但它可以用所有积分兑换一次传送，带我离开。"程煜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说除非能带你一起走，否则我不会离开。"
我的心揪了起来："它同意了吗？"
程煜点点头："勉强同意了。但它警告说，这很危险，而且你可能会在传送过程中丢失部分记忆。"
"我不在乎。"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只要能离开这里。"
程煜捧起我的脸："还有一个问题...一旦离开，我们可能被分配到不同的任务世界。系统说有一个办法可以绑定我们..."
"什么办法？"
"真正的感情连接。"程煜轻声说，"系统可以检测到，如果我们之间确实存在真实的感情，而不仅仅是任务关系，它就能把我们绑定在一起。"
我看着他棕色的眼睛，那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和温柔。"我相信我们的感情足够真实。"我轻声说。
程煜低下头，我们的唇再次相触。这个吻比上次更加热烈，仿佛要把所有未说的话都倾注其中。当我们分开时，天空的裂缝已经扩大到可怕的程度，白光从缝隙中倾泻而下。
"是时候了。"程煜说，他伸出手，"准备好了吗？"
我最后一次环顾这个我生活了无数次的小世界，然后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准备好了。"
程煜闭上眼睛，似乎在和系统沟通。突然，一道蓝光从他胸口射出，形成一个光环将我们包围。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像是要被撕成两半。
"别松手！"程煜大喊，声音在扭曲的空间中变得怪异。
世界在我们周围崩塌，墙壁、家具、天空，一切都化为像素般的碎片。痛苦难以形容，但我死死抓着程煜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消失时，一切突然停止了。我们漂浮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一个机械声响起：
【传送成功。检测到情感连接强度...89%，符合绑定标准。开始身份重构程序。】
程煜长舒一口气，紧紧抱住我："我们成功了！"
但我轻轻推开他，后退一步："不，程煜，还没结束。"
"什么意思？"他困惑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打了个响指。一个蓝色光屏应声出现在我面前。程煜的眼睛瞪大了："那是...系统界面？但你只是..."
"一个路人甲？"我苦笑，"不，程煜，我是最早觉醒的那批角色之一。在无数次重启中，我一直在帮助主角团保留记忆，对抗世界意识。"
程煜的脸色变得苍白："所以...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一开始是。"我坦然承认，"我需要确保你不会太快被主角团发现。但后来..."我伸手想触碰他，但他后退了一步，"后来是真的。我冒险救你，不是因为计划，而是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程煜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理解，最后化为一种复杂的苦笑："所以，我们都是演员，也都是真实的。"
"是的。"我轻声说，"主角团杀攻略者是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让世界意识相信剧情仍在控制之中。而我的任务是确保那些真正觉醒的攻略者能够安全离开。"
程煜沉默了很久，最后问道："现在呢？我们要去哪里？"
我调出光屏上的星图："去帮助更多像我们这样的觉醒者。"我伸出手，"一起？"
程煜看着我的手，又看看我的眼睛。最终，他握住了我的手："一起。"
纯白空间的墙壁开始褪色，新的世界正在形成。这一次，我们不再是任人摆布的角色，而是自己故事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