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来，明襄和戚知两人都没怎么喘过气，杀了一路。
戚知催动异能，徒手拽住眼前辐射物种的角，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她的腿部瞬间硬化，狠狠一劈，两米高的异兽呜咽一声倒地，彻底不再动弹。
明襄这头瞄准天上的一只巨鸟，精准爆头。
巨鸟的尸体极速坠落，露出黑褐色皮肉和粗糙褶皱的头部率先坠地，明襄神色复杂地上前蹲下身子查看，暗褐色的羽毛边缘带着浅浅的斑纹，看上去神秘而又惊心动魄。
明襄扫视四周，护目镜里再没有红色框框闪跳，她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的异兽种类怎么这么多？”
她收回视线，快步走向戚知的位置。
即便尸体残缺，明襄也几乎一眼认出了这只残角，虽然底部血迹斑斑，但仍旧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这种角她曾经隔着互联网，在手机屏幕上看过无数遍。
是藏羚羊。
明襄脚步一顿，想起分发护目镜时被她忽略的一个小细节。
清点物资，年级主任为什么要清点物资呢？明明比试中并没有设定违规物品，意义在哪?
脑子里某个疑问的开关匣似乎被缓缓拉动……
明襄感觉自己的手指微微发麻，低下头在心底默念：打开属性面板。
……
飞车解体的第一现场，早就有人赶到。
楚霖独自站在空旷的马路中间，满眼迷茫。
这里真的是条马路，满地落叶铺展在沥青路面，因为常年没人清理，落叶底下积下一层厚厚的泥。
曾经路上用来规范交通秩序的黄白线在时间的侵蚀下，早就看不出原貌。
楚霖沿着柏油路从一边默默走向另一边，他站在风里，时不时弯曲一只膝盖蹲在地上查看，似乎是出了神，连手指被划出了细微的伤口也没注意。
他的脚步越来越急促，甚至到最后，像疯了一样开始狂奔。
空旷的马路上，楚霖终于停了下来，弯下腰双手撑着大腿大口喘气，感受到有人靠近，他微微侧过头。
视线里，明襄左手塞进黑色卫衣的口袋，右手握着手枪，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你还好吗？”
楚霖站直，定定地看着她，“我没有找错地方对吧？”
“飞车解体的第一现场，就是在这。”他指着脚下的路。
他话音落下，明襄的视线扫视一圈周围，最后落在右手一侧的悬崖，她慢步走过去，在黄黑相间的护栏前站定。
用来稳固的螺丝钉掉了出来，金属制护栏每被风吹过一次，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他确实没记错，这的确是她记忆里掉下去的位置。
明襄点点头：“没错。”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刚刚找了一路，这里根本找不到一块飞车的碎片，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就算受到了强大外力摧毁，也都或多或少会留下一些痕迹，可这里什么也没有。”
楚霖眉心拧在一起，脸色发白，“我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是不是还存在一个和这里地形一模一样的事故地?”
明襄看向楚霖，他好像已经开始思绪混乱了。
她突然问：“你刚刚一路过来遇到了哪些辐射物?”
很正常的语气，像是寒暄，同学之间互相询问今天早上吃什么了一样那么简单寻常。
楚霖下意识回想，然后回答：“辐射等级三级的猫、鼠兔、狼和蜥蜴群。”
“你的大脑植入知识芯片了吗？我想你应该好好查查这几种动物。”
楚霖一愣。
似乎是吹来一阵风，另一边山坡上的植被吹得左右摇摆，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植被交错，黑影重重。
明襄抬头看了一眼，几乎是下意识举起手枪冲着那儿放了一枪。
这动作毫无预兆，楚霖被吓了一跳，第二道枪声紧接着响起。
但明襄并没有动手，还有第二个人……不，应该是除了他们之外，这块场地还有两个人。
楚霖抬头看向，护目镜里并没有危险预示，说明不是异兽。
但放大之后，他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身影在灌木丛后追逐。
戚知拎着人冲出来的时候，楚霖已经做好了精神建设。
但看到她手上拎着的面目全非的姜越，还是忍不住眼皮一跳。
更多的还是后怕。
如果不是明襄和戚知发现了他，把他揪了出来，埋伏在山上的姜越要做些什么?
护目镜只能锁定变异兽，根本无法发现人类，如果他要偷袭的话，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毫无招架之力。
戚知踩着姜越的背，腿部金属化还没褪去，强大的压力下，姜越脖子和脸因为呼吸困难而涨得通红，右边肩膀上的血洞鲜血臼臼，顺着特殊材质的防护外套流了一地。
“还真让你说中了，姜越居然还真在那儿埋伏着。”
明襄在她们解决完一头长着长角的奇怪变异物种和一只大鸟后，突然变得不对劲。
戚知有些担心，就推了她一把，明襄终于回过神。
明襄定定地看着她说：“戚知，我们得多杀些异兽，这可能就是考核。”
戚知莫名其妙，下意识觉得她可能在这里待太久出现幻觉了，或者被影响了神智。
伸手探她的额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去考核的路上出了车祸?选拔考核还没开始就被中止了。”
“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明襄说出的话让她几乎听见了自己大脑的嗡鸣。
“偏偏就这么巧，每个人都分散得东南西北，偏偏就这么巧，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三级辐射物?”
偏偏就这么巧，她的属性面板消失了。
“这可能是个量身定制的虚拟世界。”
她摇摇头第一时间否定了明襄的猜测，“如果是虚拟世界的话，我们身上那些从出发前就带上的药剂该怎么解释?总不可能是从现实世界带进来的吧？”
“你忘了发护目镜的时候，年级主任在做什么吗？”
戚知当然记得，她把身上所有的物资翻倒出来，年级主任在面板上记录，每一样都写的清清楚楚。
明襄提醒，“虚拟世界的数值和道具都是可以设定的。”
她笃定地开口：“戚知，这就是考核。”
“或许从飞车解体那一刻，甚至更早……我们带上护目镜的那一刻，考核就已经开始了。”
……
明襄蹲下去，握着枪抵住姜越的脑袋，没有丝毫犹豫地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