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襄带上护目镜，右手握紧手枪，虎口上抵，瞄准目标后，快速扣动扳机。
随着中靶的声音落下，冷冽的机械音播报响起——“四号场地，命中——十环。”
数字四是明襄的幸运数字，虽然人们对这个数字或多或少存在偏见，但她毫不忌讳。
明襄动作没有停，继续打出子弹。
时间推移，周末的最后一天，射击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场地里，机械提示音此起彼伏。
明襄走到操作台边，点开活靶模式和风速干扰模式。
根据以往的军校预选来看，每一次预选的考察环境是不定的，她能做的就是熟悉并适应所有可能的影响因素，为赢下预选做铺垫。
四号场地机械音连续不断地传遍射击场。
“四号场地，风速：1级
目标靶移动速度：5m/s
命中——十环。”
……
“四号场地，风速：3级
移速：不定
目标靶移动速度：15m/s
命中——十环。”
……
……
“四号场地，风速：9级
目标靶移动速度：100m/s
命中——十环。”
接连不断的声音终于让场地的人群骚动起来。
要知道100m每秒的速度，几乎赶上了市里的飞车。
这人能在这个情况下精准的命中10环，相当于可以轻易击毙一名驾驶飞车逃逸的罪犯。
“四号场地是谁呀？”
“这么厉害，该不是奇云军校的学生放假了吧？”
“这有什么稀奇的？能控制金属运动轨迹的觉醒者也能做到。”说话的人指了指七号场地的楚霖，“那小子几乎也是百发百中。”
旁边人不屑，“一个打静态，一个打动态，比个什么劲儿？能有可比性吗？”
讨论的声音离他很近，但楚霖没有辩驳，而是朝四号场地看去。
这两天他大概每天上午八点钟过来，晚上八点离开，但无一例外的，每次都能看见明襄雷打不动的杵在四号场地。
自从那天听到那个不可言说的秘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明襄说过一句话。
但明襄这人，在学校就很招摇，出了学校依旧没有收敛。
就像是一颗混在泥沙里的金子，只要崭露些许头角，就能让人为之惊叹。
这漂亮的枪法，就连他也忍不住侧目。
楚霖收回视线，莫名被激起了好胜心，同样走到操作台开始设置参数。
“七号场地，风速：9级
目标靶移动速度：100m/s。”
楚霖皱眉，他的刘海被强风刮到一边，冷峻的脸被吹得有点变形。
如果不是带着护目镜，眼睛都要睁不开，九级的风都能吹动一个体重正常的成年人了。
在这种级别的大风里，连枪都举得尤其困难。
风雾里，他尽量稳住核心，瞄准后快速扣动扳机。
机械音播报——“命中——七环。”
众人被声音吸引，“这谁啊？一上来就上难度。”
楚霖丝毫不被影响，继续开枪——
“七号场地，风速：9级
目标靶移动速度：100m/s
命中——七环。”
“七号场地，风速：9级
目标靶移动速度：100m/s
命中——九环。”
……
……
“七号场地，风速：9级
目标靶移动速度：100m/s
命中——十环。”
他终于满意地收回视线，周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啧啧称奇，在一片恭维的声音中，他抬起头微微勾起唇角，再次看向四号场地，那里已经替上了一个新的客人。
明襄不知所踪。
楚霖看向手环上的时间——晚上八点一十四。
超时了。
明襄在招待她的金主，提供逛街全程陪同服务。
戚知咬着吸管，“刚刚那小子跟你较劲儿呢。”
明襄不以为意，“都是军校预选生，正常。”
戚知挑眉，“你得罪人家了？”
“我?开什么玩笑，我能这么闲?耗费大把的光阴去得罪一个没什么交集的人?你不知道我的座右铭吗？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
戚知沉默片刻后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成思思那事儿？”
明襄：“……”
“那不一样嘛……”
明襄嚅嗫着没了声，确实是她闲的没事干打响了第一枪，这才惹了后面的麻烦事。
不过成思思后面两天倒还真没出来闹了。
“那小子可是个劲敌，他的特殊能力是控制小型金属，等级好像是二级，控制范围可以覆盖一百平米，像这种射击训练，对他这种人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要是预选选拔中，他刻意针对你，那你完了。”戚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继续咬住吸管。
这是新开发的一种饮料，毫无营养，全是科技和狠活，但味道比之寡淡的营养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明襄这支是葡萄味儿的，她咬着吸管想，这一层倒也是个问题。
碍于这种顾虑，她倒还真板着小脸开始回忆楚霖这个人。
但想破脑袋她也真和他没什么恩怨啊。
两人甚至都没怎么见过。
充其量就是乔姐私下训练她的时候，拿他当面蛐蛐自己。
说楚霖多优秀多努力，她要是摆烂，都追不上人家的尾气。
明襄不服气，在心里蛐蛐了回去。
这都两年前的事了，况且这小子也不会读心术啊。
还能是什么事?
明襄收回思绪，“没事，他要是真敢搞些小动作，我倒要看看是谁先出局。”
“说好了，一起去奇云。”戚知停下脚步，目光是势在必得。
明襄捏住饮料，和她手里的轻轻一碰，“当然！不见不散！”
黑市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分，地下二层头顶上巨大的机械表盘每次整点会播报通知。
十点，两人才各自离开。
明襄一周末都没回家，睡觉都是在老板休息室的长凳上眯一会儿。
这会儿，借着昏暗路灯终于回到了她的“家”。
夜风有些凉，吹过铁皮楼梯的破洞，发出凄厉的呼啸。
有点儿渗人。
尤其是转个身到了她家门口，眼前完全漆黑。
不过这条路她已经走过无数次，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明襄就算不用看也能精准计算出门和门上锁孔的位置，明襄脚步未停。
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一栽！
你大爷！
谁啊！下这么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