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思思的强烈要求下，老板按动控制按钮，射击场里所有的靶子向后移动收拢，腾出一个巨大的战场。
头顶上房屋的钢架在白炽灯的映射下投影出错综复杂的框架，将两人脚下的影子分割出无数块。
明襄盯了会儿，收回神。
异能者对于某一元素的灵活操作能力让其在近身格斗中优势巨大，普通人几乎占据不到什么优势。
但她答应的实在是太爽快，以至于成思思觉得她是不是要耍什么花招。
她是防御系，稀缺又实用，一般的攻势对她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能耍什么花招?
光影错落间，眼前的人动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成思思催动异能在身前结出一道坚固的防御土墙盾。
明襄的攻势非常的……从容?
楚霖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勉强用这个词匹配。
不急不徐，像是逗猫一样。
看上去她似乎有点儿摆烂。
可是防御系异能需要更加强硬的攻击手段才有破解的可能，明襄这种打法，大概是不想赢吧。
不想赢?
明襄是在等。
按照她的了解，防御系觉醒者虽然难攻破，但她接触过的低阶防御系觉醒者都有一个通病。
防御不能持续。
他们会有一个气口，上一次异能维持时间到达临界点，需要再次发动。
明襄天生就对这种东西异常敏感，她在观察成思思的规律。
楚霖正分着神，突然听到咔嚓一声，他猛地抬起头。
成思思的右手诡异地扭曲着。
一个防御系觉醒者，居然被一个毫无异能的人瞬间突破了防御，甚至还扭断了一只手?
局势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居然发生了逆转，土墙不知道什么原因溃散，局势瞬间落定。
成思思捂着手脸色惨白，对局结束后，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
明襄神色很平和，“说话算话?”
“你……”
成思思痛到小脸血色全无，他们不是说她只会射击吗？
她到现在还没想通一个只会射击的普通人，刚刚究竟是怎么突破自己防御的？
明襄挑眉，看着成思思惊魂未定的模样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说真的，其实今天下午，她就算气急败坏成那样，也没真的跟她急眼动手。
虽然人咋咋呼呼，又有点聒噪，但确实说不上是个坏学生。
明襄上前捏住她的断手。
成思思有了应激反应，瞬间尖叫起来，“你做什么?”
明襄动作没停，咔嚓一声，骨头回正。
“帮你啊，不用谢。”
成思思：“……”
她尝试性动了动手腕，除了微微发酸之外，好像确实没有其它问题。
成思思有些微妙，把手藏在身后：“行了，愿赌服输，让你了。”
……
成思思走出射击馆，立即打开手环的通讯录，找到一个她在7班的朋友。
她快速编辑了一句话：你们班那个叫明襄的到底怎么个事？
李耀宗：就那么回事呗，我们班都没人提她。
成思思：为什么？
李耀宗：哎，她太凶残了。
成思思追问：怎么说?
李耀宗：我们7班从高二开始，格斗课上就被她单方面虐了将近一个学期。
李耀宗：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打人专拧胳膊，当时她比班导还招人恨。
成思思瞪大了眼睛。
成思思：我当时问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实话？
李耀宗好像有点儿懵：什么话？
成思思：你们不是说她就射击厉害点吗？
李耀宗：那是我们刚读高一的时候说的吧！高一第二个学期，她跟个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格斗课上见人就揍，我们班那时候特别怵她。
成思思：那时候?你不觉得这三个字很误导人吗？
李耀宗：???没吧，确实是那个时候怵她，她后来换格斗搭子了。
成思思眼皮跳了跳，不死心的继续问：换了谁?
李耀宗：我们班那个戚知啊！能量亲和力S级的二阶异能者，她那异能也挺唬人。
李耀宗说的好像有点儿激动：皮肤硬化后，刀枪不入，子弹也打不进，而且金属化的部分，力量直接倍数增加。
成思思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情，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呢？
她要是早知道，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去跟明襄要求打格斗。
李耀宗：其实她挺可怜的。
成思思：怎么说?
李耀宗：她是孤儿，如果不拼了命练习争取优等生的奖励，她应该早就饿死了。
……
卷帘门完全升起，设计馆的招牌变成醒目红光。
楚霖排在明襄后边，眼睁睁看她掏出来几张纸币。
说起来，除了优等生分发现金奖金的时候，楚霖几乎没看见别人用过这东西。
“花这么多?你这周钱够买营养剂吗？”老板有些担心。
明襄的钱都是规划好的，一部分支出超额，就要用另一部分来填补。
楚霖的视线跟随那一沓薄薄的现金在乱飞，也不怪他好奇心太重，毕竟几百年前这个社会就步入了无现金结算的时代，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次纸币。
楚霖在希望高中第三十三分校倒是有所耳闻，高三(7)的那个没异能的优等生不太讲究。
人抠抠搜搜不说，还喜欢薅食堂的营养剂。
大多数人谈起这件事都是嗤之以鼻。
但现在结合老板的话来看，貌似是因为另有隐情?她似乎家境有些贫困。
楚霖的视线这才落在了明襄的耳朵和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没有智能耳机，也没有智能手环，在这个事事都依赖人工智能的社会里，她活的就好像原始人一样。
楚霖的眉头微皱，刚想关心两句，一抬头就听到眉飞色舞的声音——
“这周我有金主投喂。”
明襄冲着老板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将钱推了过去。
楚霖：???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